模約等了兩柱香的時間,雲胡終於趕來。
“你這青天白日的找我,也不怕被陶大人發現什麼。”
雲胡往凳子上一坐,拿著手帕將額上的汗漬擦了擦。
“我也是被逼無奈。”穆清歌歎一口氣,接著將事情的大概同雲胡說了一遍。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出乎意料的是,雲胡聽完後十分平淡。“我知道你哥哥前幾天被抓的事,也知道的確是陶大人吩咐下去殺的劉尚書。”
話語直接明了承認的大大方方,並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
穆清歌皺了皺眉,一雙眸子清明的看過去,沒有說話。
雲胡便接著道:“總歸他要的是你,你隻要聽話些遂了他的願,一切便都不是個事,替罪這種東西,換做誰不能替,並非隻有你哥哥才可以,重新換一個更不是什麼難事。”
其實這些話裏所表達的意思,穆清歌早便懂得了。
但她現在隻想對陶元城敬而遠之,是萬分不想再往火坑裏跳的。
“不說這個,你可有別的法子叫他放過哥哥?”穆清歌問道。
“沒有。”
雲胡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而出道:“他向來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若是這天下間還有誰比穆清歌更了解陶元城的話,那麼就非雲胡莫屬了。
聽了這回答,穆清歌心猶如被誰緊緊的攥住一般有些難受。
半晌,雲胡咯咯一笑安慰道:“其實嫁給陶大人也沒什麼不好,明媒正娶不說,隻肖嫁過去便是一品夫人的品階,有什麼不好呢。”
“我不愛他。”
穆清歌抬眼,清冷的臉上是無比的認真。
“愛……”
雲胡輕輕的重複一句,若有所思道:“想來應該是個好東西吧。”
不過這種東西她不需要,也不敢要。
有吃有喝,豐衣足食,族人安康,這才是她所要考慮的。
穆清歌不知如何作答,愛這個字,說它好,因為可以讓人嚐盡甜蜜。
說它不好,因為它也可以讓人嚐盡苦楚。
僅一個字,便是一個劫數。
沉默的時候,雲胡忽然嬌媚一笑,“怎的好像憂心的那個人變成是我了,算了不提這個,你還是說說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吧。”
“看你這樣子,倒是沒把可能同別的女子共侍一夫的事放在心上。”穆清歌忍不住道。
“自然,隻要陶大人身體吃得消,娶上十幾二十個都是可以的。”
說這話的時候,雲胡明明笑的很開心,可穆清歌卻總覺得她笑的很孤獨。
可現在卻不是琢磨雲胡的時候,哥哥尚在天牢,她隻剩下一天的時間去找證據了。
想著,穆清歌也不再多聊便先告辭離開。
知道是陶元城殺的劉尚書,總比盲目查找的好,那麼她就可以專心致誌的去尋找陶元城的破綻。
這幾日阿梨天天來穆府找穆清梵,可穆清歌總是以哥哥出去收賬了為由將阿梨搪塞過去。
第三天小妮子沒來,說不定有些生悶氣了。
這倒也好,省得她費時費力的去解釋。
雖然知道了是陶元城殺的人,可卻依舊沒有找出任何人證物證可以證明。
眼看時間一點點流逝,穆清歌越發的急躁,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焦灼不安。
在晚上的時候,終於還是決定先去一趟陶府。
“陶大人,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跟哥哥。”
女子的聲音漠然而僵硬。
陶元城坐在主位上,慢條斯理的拿起一旁的茶杯,用杯蓋將茶水撥一撥,細細的喝了口才反問道:“放過?本大人為何要放過?”
當初她不管不顧非要退婚,害他顏麵盡失至今仍有百姓笑談。
這種奇恥大辱他恨不得加倍奉還回去,又怎麼可能放過。
他還真是異常期待,不知顧子衿打完仗回來看見穆清歌卻已經嫁為他人時會是什麼樣呢。
不過穆清歌如今也算是入了他的眼,倘若她能好好的服侍他,他不是不可以好好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