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兒的事鬧的很大,太子顧天煜連夜帶著李欣兒進了宮。
皇上震怒,當場讓顧天煜寫下休書。
李通議呼天搶地的跪倒在大殿內,還沒開口,皇上便揮袖道:“今有李欣兒不守婦道與人苟合,敗壞皇家的威嚴,罪不容赦,賜死。其父教女無方,亦隨之。”
一句話,定了兩人的生死。
李通議麵如死灰的跌坐在地上,顫抖著手指指向了李欣兒,動了動嘴唇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終於仰天大笑起來。
聲音悲愴,仿佛在那一刻,他也隻是一個即將麵臨死亡的普通老人。
他可以籌謀權位,可以算計他人,卻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理由,畢竟眾目睽睽之下,李欣兒的事大家有目共睹。
李府大勢已去,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
這一夜,宮門外的風雪交加,在這等惡劣的天氣裏,兩具僵硬的屍體從大殿抬了出來。
屍體上蓋著草席,但從露出的衣物上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他們被宮人匆匆的扔到了亂葬崗。
這樣的事在宮裏屢見不鮮了,每天都有死的人,所以麵對屍體,他們並不覺得害怕,隻覺得晦氣。
“呸。”
一位小太監臨走時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走遠了。
有時候,生命結束的就是如此輕易。
明明昨天的時候兩人還是那麼不可一世,李通議甚至還計劃著要恢複自己丞相的地位,今日便成了一縷亡魂冷冰冰的躺在亂葬崗,連一個像樣的棺槨都沒有。
實在叫人唏噓。
不過有的事情,本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怨不得別人,就像李欣兒跟李通議,他們不死,穆清歌遲早有一天會反被他們害死,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鵝毛般的大雪飛揚,很快便將屍體蓋住。
穆府。穆清歌躺在床上沒有一絲睡意,像是了了一件大事,她心裏陡然空落落的。
李欣兒因為陶元城跟她糾葛太深,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如今有了了結,也沒什麼不好的。
翻來覆去到半夜,穆清歌依舊沒有一絲睡意。
她忽然想起了上一世剛嫁到陶府的那一年,李欣兒每天就穿著頂好的衣服在她眼前晃啊晃的。
她不喜歡她老是這麼顯擺,就假裝不小心把她最喜歡的那件衣服給撕壞了,李欣兒氣的夠嗆,對她上來就是兩巴掌。
那個時候,她還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嫡女,是陶元城心尖尖上的人,自然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穆清歌亦忍氣吞聲的沒有還手。
不過說到陶元城,穆清歌目光閃了閃,也不知道陶元城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想的太冗雜,加上昨晚本來就是一夜未眠,穆清歌終於支撐不住慢慢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了,院子裏積了厚厚的一層雪,這麼厚的雪連冬天的時候都不曾見過。
說來也巧,她昨夜剛想著陶元城的反應,今天陶元城就猩紅著眼睛找上了門。
彼時,她正在吃午飯,陶元城進來猛地將桌子掀翻,指著穆清歌怒不可遏道:“你怎麼會如此歹毒,欣兒對你做的不過是小打小鬧,你卻直接要了她的命!”
飯菜撒了一地,盤子的碎片濺的四處都是,穆清歌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己衣裙上的一大片油漬窩火。
“陶大人又不是瘋狗,怎麼到處跑了亂咬人。”
“你說什麼!”陶元城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著穆清歌,她竟然罵他是瘋狗。
“我說什麼大人自己心裏沒數嗎?”穆清歌站起身針鋒相對道:“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要了李欣兒的命?”
“不是你還有誰。”陶元城憤恨無比,穆清歌,還真是陰險毒辣的很。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說。”穆清歌從盤子的碎片中跳開一點:“陶大人,沒有證據,你就是誣陷好人。”
“誣陷?”陶元城眸子凝了凝,幾步走到穆清歌麵前使勁兒抓起她的手腕:“這事,本大人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