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婦人一手抱孩子一手叉腰,麵上的看不起盡顯無疑。
周圍雖吵鬧,但這婦人的聲音更大。
是以一字不落的傳到了穆清歌耳朵裏。
甚至還有人開始言談到底是她娘親去的早,穆老爺在的時候又將她寵上了天,這般行為也屬正常。
說白了,就是罵她爹娘沒把她教好。
其實不止那婦人。
這裏有許多帶了女兒來看熱鬧的,都是把穆清歌最為反麵例子趁機教誨。
穆清歌痛苦的闔上眸子。
陶元城,李欣兒,他們對她過分也就罷了,還縷縷帶著穆府遭人唾棄。
這個仇,她定會絲毫不落的討回來的!
再次睜眼,穆清歌的眼裏已經帶了滿滿的堅毅。
她自重生後除了想要退婚並未有過要報仇雪恨的念頭。
她總想著既然是重來,那過去的恩怨便都過去了,開始新的生活才是要緊。
可這群蛇蠍心腸的人卻步步緊逼全然不放過她。
她不是怕事的人,既然非要這樣,那麼她奉陪到底!
長長的迎親隊伍被簇擁在街上。
禮樂聲歡天喜地,本是滿含祝福的調子那般響徹與諷刺。
女子的手雖被綁住,但眸子裏毅然決然的神色卻叫人不由得多看兩眼。
有風撩起轎子的簾子,使女子的身影若隱若現。
路上,花轎途徑商陸這條大船。
很奇怪,明明白天不做生意的商陸此時二層卻坐了位暗紅衣袍的男子。
男子眸色帶著寒意,望著緩緩移動的花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王爺。”
連隱推開門從外邊走進來,行了個禮道:
“屬下親眼看到穆姑娘是被強迫塞進花轎的,可因不能暴露就沒有出麵阻止。”
顧子衿握著茶杯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問:“陶元城這會兒在哪裏。”
“相思苑!”
連隱本也是嫉惡如仇的性子,如今見穆清歌被這般侮辱,難免也有些同情和憤憤。
“他倒是好興致。”
顧子衿將茶杯放好。
就是不知當他從溫柔鄉出來以為可以不痛不癢的繼續當自己的新郎官卻發現新娘子被劫走時還會不會有這麼好的閑情逸致。
“王爺,計劃繼續嗎?”
連隱恭敬無比的問道。
“繼續。”
沉沉的吐出兩個字,顧子衿再次望向漸行漸遠的迎親隊伍。
花轎那鮮豔的紅色,還真是叫人不喜,他從未覺得這個顏色令他這般厭煩過。
隔得老遠,穆清歌就感受到一道目光縈繞在自己周邊。
這熟悉的感覺不難讓人猜出目光的主人是誰。
顧子衿也來看熱鬧了嗎。
彎起唇角,她笑的有些落寞。
手腕上的繩子已經染上了絲絲血跡。
李欣兒那女人還真是狠,為了防止她逃跑命人打的竟是死結。
陣陣痛意傳來,穆清歌趕緊放棄掙紮。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還不至於跟自己過不去。
還好藥丸沒被人發現,否則,她便真的一點籌碼都沒有了。
穆清歌想的很簡單,既然逃不掉,那麼就拉著陶元城墊背一起去死好了。
可李欣兒的出現叫穆清歌突然意識到,縱然跟陶元城同歸於盡,也隻會令親者痛仇者快。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她斷不能輕易放棄。
走了一個多時辰,就在穆清歌快要睡著時。
一陣震耳欲聾的禮炮聲響起。
這是專門迎接花轎的禮炮,這樣猛的一響,驚的穆清歌一個激靈。
她是皇上親許做正妻的,按正妻禮自然是直接從正門進。
算他陶元城聰明並未在這一件事上做手腳。
穆清歌冷著一張臉,如二月的春風,麵上是吹不開的傲氣。
轎夫跨著步子美滋滋的上台階。
隻要把新娘子安好的送進那個門,他們就會得到一個大大的紅包。
大把的銀票就在眼前,不得不令人激動。
轎夫的步子都加快了一點。
陶府的下人門在兩排恭敬的站著,眼裏大多也不太重視這個陶夫人。
他們心裏清楚陶大人並不喜歡這個女子,也就沒必要去討好了,隻是盡自己本分木訥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