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k氏已經付了將近兩百萬圓,但和佳苗隻見過三次,而且沒有上床。不曉得佳苗對這件事是怎麼想的,但佳苗在十二月對k氏提出這種提案。
“我希望年底以前能和你共度一夜。女人主動說出這種話或許很奇怪,我不隻希望和你喝茶吃飯,也希望能和你共度良宵。”
與佳苗的初夜,k想選在東京比較好的飯店,因此挑了服務廣受好評的東京麗池卡登酒店。但十二月二十七日,以一晚十萬圓的代價住進麗池卡登的k氏,卻在房間裏喝了佳苗泡的咖啡後,失去了之後的記憶。
“我們進了房間後聊了一會兒,然後我去淋浴。出來後,她問我『要喝咖啡還是紅茶』,我說咖啡。當我坐在窗邊喝咖啡時,她說要『淋浴』就去浴室了。咖啡喝到一半左右,大約十分鍾或十五分鍾,她從浴室出來了。看到我,她一臉很驚訝的樣子,又退回浴室裏。我心想,她可能忘了東西吧,就繼續把咖啡喝完。結果醒來已經天亮了。”
醒來之後,佳苗正在用手機到處拍房裏的模樣。k氏覺得很奇怪,問了昨晚的事,結果佳苗說昨晚兩人做了愛,也聊了很多事情。但k氏完全想不起來,雖然懷疑咖啡是不是下了安眠藥,但最後想否定的心情還是勝出。後來k氏傳了一封這樣的簡訊給佳苗。
“我完全不記得夜裏的事,實在很遺憾。但有你陪在身邊,我真的很高興。身為男人,我從來沒有一邊做著這種事就睡著了。簡直就像吃了安眠藥一樣。”
新年後,一月十日,這次兩人住在池袋的大都會飯店。這一天也是佳苗找他來,說是隔天想帶k氏一起去給父親掃墓。
飯後,k氏喝了佳苗從家裏帶來的茶刷泡的可可亞,和同樣是佳苗帶來的巧克力。k氏平常就是吃東西很慢的人。之前在麗池卡登喝咖啡時也是慢慢喝,所以才沒有立刻睡著吧。這一天,他也稍微咬了一口佳苗遞給他的鬆露功克力,但佳苗叫他“一口吃下去”。
之後醒來時和麗池卡登一樣,完全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事。k氏醒來是早上十點,收到佳苗傳來這種簡訊:
“我受到很大的打擊就回家了。因為你突然變了一個人,從錢包裏掏出五萬往我身上扔,叫我滾。整個人變得好像被附身似的,我光是想起來就覺得好恐怖。”
k氏完全不懂這是怎麼回事。他慌忙地打簡訊。當時的簡訊還留著。可能是安眠藥的後遺症所導致的,平常不會這樣,但這封簡訊的錯漏字相當嚴重。
“鮮(現)在,我想和泥(你)談一談。泥鮮在在耐裏(你現在在那裏)?斤(金)天我相(想)見你,當麵和泥(你)談一談。”
“你現在在哪裏?我少了五萬圓。豬(住)宿費,你已經孵(付)過了吧?”對此,佳苗的回信相當冷漠。
“豬宿費我孵過了吧?這話什麼意思?請你重看一次。”
此時,k氏幾乎已經確認被下了安眠藥,因此把佳苗放在房裏的可可亞粉、打泡棒、茶刷,帶去警察局。k氏向警方說,他被下了安眠藥,錢被拿走了,但警方認為這件事沒有“案件性”,完全不予理會。後來從這個茶別和可可亞粉驗出安眠藥,成了重要證據,但在當下,k氏隻能放棄和佳苗的關係。
k氏主動和佳苗保持距離,連錢也不想要回來。因為佳苗實在太令人毛骨悚然了。k氏甚至害怕地說:“因為發生了我過去從未經曆過的恐怖事情,我一直懷疑背後可能有什麼組織操縱。”一個女人,居然被人認為背後有組織。佳苗,想必真的真的很恐怖。
從男人們那裏拿到的錢,不曉得佳苗都拿去用在哪裏。但佳苗被捕時,部分媒體大書特書,說佳苗有整型。很多報導也斷定,佳苗把到手的錢不斷拿去做整型。
但就我近距離所看到的,就算佳苗真的有整過型,頂多也是割了雙眼皮而已吧。因為三十七歲的佳苗,和那張大量出現在媒體上的高中照片幾乎沒什麼兩樣。與其整型不如買賓士,與其減肥不如搬進池袋的高級公寓,把錢拿去繳高級廚藝學校的學費,這才是佳苗。
和寺田死別三天後,佳苗買了一輛賓士。她買的賓士是e-class,顏色是瑪瑙紅。車牌號碼是她的生日十一月二十七日,1127。可能是想送給自己一份遲來的生日禮物吧。
就這樣,佳苗宛如沒有任何感覺,不斷地從男人那裏騙錢。
昏沉沉想走回鄉下,卻走上了首都高速道路的m氏;把一晚十萬圓的麗池卡登當作禮物的k氏;有人說這些被騙的男人都很純潔、很純情。我也認為他們確實很可憐,尤其k氏的茫然失措更人哀傷。不過,打從審判開始以來,我一直在腦海裏想著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