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雲吾夢說話似乎有憑有據,寒月不禁也有些疑竇多生,問道:“雲吾夢,二十年五前你還是個嬰兒,怎會知道那些往事。”
穹陽也道:“不錯,何況當時我們看著姬少楓死在黑氣之內,那黑氣又分明是魔煞內息,定是姬敏敏所放。”
“愚蠢,當初姬敏敏有孕在身,產女在即,何來空閑餘力喚出魔煞內息?你們難道沒有腦子思考嗎?”雲吾夢一聲震怒,竟是怒斥他二人。
寒月、穹陽當初因姬敏敏之死並沒有考慮那麼多細節,如今想來,似乎真是漏洞頗多,但畢竟那個事實已信了二十五年,又怎會憑雲吾夢三言兩語所聽信,問道:“二十五年前的事,你又不是當事人,隻怕也是道聽途說的吧。”
雲吾夢緩緩垂下頭,掃視一眼眾人,最後停留在沐若水身上,輕聲道:“二十五年後,有一個凡人小子,妄想逆天改命,回到二十五年前,結果九天頂一戰,不僅沒能挽救溫無情夫婦的性命,甚至還殺了二十五年後他一生摯愛的一家人性命。”
沐若水聞其言已知那個摯愛說的是自己,眼中閃過一縷哀愁,因為她明白,雖然自己原諒了他,可他卻無論如何也原諒不了自己。
雲吾夢轉而側過臉去,高抬額頭,質問寒月、穹陽:“這張臉,難道你們還會覺得陌生嗎?”
寒月、穹陽都是經曆過九天頂一事的人,那個神秘的麵具人一直深印在心中,又怎會不熟悉,心中已信了七分,顫微的望向術一空,道:“盟主,他說的可是真的?你當真去過九天頂?”
如今大敵當前,若在自我內亂,術一空必陷入兩麵夾擊、十死無生的地步,搖搖頭,道:“本盟主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簡直一派胡言,莫要輕信與他。”
雲吾夢又往前走了兩步,道:“術一空,你處心積慮,便是為了令魑王門重振聲威。待九天頂一事了結後,便即讓奪魄去拉攏陽立頂、柳寒煙,成立所謂的殺生盟,直至四年前,溫曉夢為父報仇,你看時機成熟,終於達成所願,一舉令涔沄派、楓極門、眾神教三敗俱傷,殺生盟趁機崛起。這一切的一切,難道都是巧合不成?”
經此一提,穹陽、寒月回思當年,確實有點被人利用的感覺,在想想奪魄的花言巧語,忽有所悟,齊齊盯向術一空,怒道:“術一空,你竟然利用我們。”
術一空此時被問的啞口無言,所有的事實,連同證人都在麵前,無所狡辯,再看看雲吾夢滿身殺氣與非己能敵的修為,軟聲道:“雲吾夢,當初我看你是個人才,手下留情,放了你一馬,否則在黑山烏嶺時,本盟主早就下令將你圍剿而死,今日你莫要做的太絕。”
在術一空眼裏,沒有任何人是可以饒恕的,除了可以利用的人,四罰尊者一樣,雲吾夢一樣,溫曉夢、聶颶也一樣,他那麼說不過是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雲吾夢慢慢的走近他,兩人相隔不過尺許,術一空能明顯的感覺到憤怒、殺氣、怨恨,甚至難過、傷心、惆悵……
“或許你不殺姬敏敏,馨妹的一生便會快快樂樂,總不至於如今被仇恨所束縛,搞得整日憂心忡忡,對這繁華世界失去信心,這一切可真都是拜你所賜。”雲吾夢越說越是激昂,心思一刻也不能平靜下來。
“那些都是陳年舊事……”術一空剛想再說什麼,卻見雲吾夢打斷了他,擺擺手道:“陳年舊事那就讓他過去好了,而今眼下,才是終結的尾端。”
雲吾夢淩厲的雙眼如複仇的老鷹,死死盯著獵物,輕輕恨恨的舉起右手,對著術一空胸房道:“是這個位置嗎?當初你痛下殺手的地方是這個位置嗎?”
術一空已感覺到雲吾夢要做什麼,正當他要反抗之時,隻見一道光束從雲吾夢指尖蹦出,炫炫繞繞,直穿心房,術一空一個睜眼,瞳孔放大,看了看自己的心房,流著鮮血道:“本盟主盡縱天之力,扭轉乾坤,本以為天衣無縫,想不到天時有序、循環不息,世事無常,人算怎比天算……”
話一說完,便是胸血如泉,垂下了頭,永永遠遠消失於天地之間,那遺體也被天國之門吸納了進去,永永遠遠的留在煉仙天獄。
此時的風兒低了,雲朵暗了,術一空智謀超群,玩弄正邪兩道於隱忍之中,終也算得上一方霸主,隻可惜天道有序,世事不可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