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飲道:“他喪心病狂,妄圖報複,就算性格大變也是有的。”韓醫仙歎了一聲道:“就算你說的,但那寧雪華原本癡愛穀傾城,怎會一見他便要動手?而且你說他為兒子取名為穀鏡鉉,單這一點我便知道他為假貨。”易子飲道:“說不準寧阿姨瞧出穀傾城那廝入魔已深,這才同他劃清界限。”
韓醫仙冷笑一聲道:“當年她癡戀穀傾城,曾為他大鬧天山逍遙洞,殺了不少弟子。那逍遙洞雖不說為正道巨擎,但也算是正教一脈。試問她當年這等事都做的出來,更何況助他報仇?”易子飲不由得言語一滯,卻聽韓醫仙又道:“據我所知,穀傾城的兒子本應叫做穀汐淵,這穀鏡鉉又是從何而來?”易子飲聽了,不禁奇道:“你怎的對他之事如此了如指掌?”
韓醫仙臉色一變,忽然慘白無比。他沉默一陣,這才苦笑道:“若是毀了你一輩子的人,你說你該不該記他一世?”易子飲一怔,韓醫仙卻是悠悠吟道:“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一首詩吟畢,韓醫仙重重歎道:“若是那日我早些回來……也許你是不用死的。”
易子飲見他難過,已猜到與情之一字有關,隻好勸道:“韓醫仙,萬事不可強求,節哀。”韓醫仙慘然一笑道:“你說的是……”他定了定精神又道:“我方才與你說了兩點,還有一點更是尤為重要,你且聽仔細了:“這穀傾城於十餘年前韓家集一戰之後,一身修為盡失。試問他又如何練成大神通去昆侖作亂?”易子飲聽了,沉默一陣道:“若真是依韓醫仙所言,那昆侖山上之人是誰?他的兒子又是誰?”
韓醫仙冷笑一聲道:“我怎的知道?這天下宵小多不勝數,你要我如何分別?”易子飲被他搶白一番,甚為尷尬,當即住口不語。韓醫仙如不知,又道:“這天下間,知道穀傾城所在的寥寥無幾,我左思右想,唯有當年歸藏教的奪心使拓拔寒可能知曉。”易子飲沉吟半晌又道:“若是我問清穀傾城去向又如何?”
韓醫仙笑了笑道:“到那時,你隻需找到穀傾城,從他那打聽到消魔大法,便可以化解體內魔胎隱患。”易子飲奇道:“這消魔大法又是什麼?”韓醫仙笑道:“相傳魔門邪王都會練一門稱為天魔入體的功夫,能暫時召喚天下戾氣而為己用,可大大提升功力。隻是這功法雖然霸道,但也後患無窮,稍不注意就會被戾氣反噬,發狂而死。隻有終有一位魔門邪王修為智計無一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終於另辟新徑,創出門一門消魔大法,來消除體內戾氣隱患。“韓醫仙說道這裏頓了頓道:“依我所想,你那體內魔胎雖然霸道,但消魔大法應當依舊管用。”
易子飲點了點頭道:“在下自然省得。”韓醫仙想了想又道:“我為你開幾方藥,你便在我這裏住下半個月,你這一年來東奔西走,加上又大起大落連連受傷,身體中積勞已久,若不調理,將來必會成為隱患。”
易子飲感激道:“如此便多謝韓醫仙了!”韓醫仙笑了笑道:“也不算謝我,你這等病症舉世難見,我該謝你才是。”
當下,易子飲便在韓醫仙家中住下,其他幾人得知易子飲這病已有根治手段,心頭均是一喜。談笑間倒也輕鬆了不少,望玉與韓曉月這一段接觸下來,雖知她是勁敵,但也被韓曉月的性格所染,兩人關係漸漸拉近。倒是戒偷,這幾日時不時便要消失一段,誰也不知他去了哪裏,易子飲曾問起,他也是東拉西扯,絕不透露半句。易子飲見他別的沒學會,這賣關子的本是倒是和白天歌不相上下,心中暗罵他憊懶至極,倒也懶得再去問了。
這一日,正當幾人剛起,卻聽福伯來報道:“易公子,有客人找你。”易子飲心中奇怪,按理說這裏除了白天歌以外,應是沒人知道自己身在此處。按那日白天歌所講,他應該不會這麼快回來,那來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