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禦風而行,韓曉月心情極好,拉著易子飲說說唱唱,這一路行來,倒也並不枯燥。約莫兩個時辰,便抵達白天歌所言的杭水城。易子飲不願太過驚世駭俗,早早在城外郊區便收了飛劍,與韓曉月二人緩緩踱步入城。
這杭水城建的古樸蒼勁,樓宇排排而立,一磚一瓦無不訴說著千年來的風霜雨打。腳下道路皆以青石鋪地,路上行人小販絡繹不絕,摩肩接踵。韓曉月瞧得稀罕,忍不住拉住易子飲手問道:“那是什麼?”易子飲順著她所指方向瞧去,見一顆樹上的花兒開得大黃大紫,甚是富麗堂皇,便笑道:“這便是杭水城最赫赫有名的香樟樹了,這香樟樹也叫風水樹或是祖宗樹,寓意為長壽,大富大貴。你瞧它的樣子,像不像一串串金錢掛在樹上?”
韓曉月仔細一看,果真如此。她一向好動,綽手便摘了一串香樟戴在頭上,笑吟吟的問道:“好不好看?”易子飲道:“好看。”韓曉月嗔了他一眼又道:“我與花哪個好看?”易子飲一怔,低聲道:“你好看些。”韓曉月心頭一甜,噗哧笑出來,直如百花齊放,當真是人比花嬌。二人說說鬧鬧,又走了一陣。忽然一陣清香順著街邊飄來,韓曉月聞到,忍不住奇道:“這是什麼吃食?香味真是奇特。”易子飲笑道:“靡靡風還落,菲菲夜未央。這香味淡而別致,又不失風韻。想來便是這杭水城中另一有名之物——桂花糕了。”
韓曉月一聽,臉上忍不住露出向往神色。易子飲瞧了便笑道:“既然我們已到了杭水城,那倒也不用急了。不如先去附近尋家酒樓,嚐一嚐這杭水城中有名的桂花流水宴如何?”韓曉月一聽登時兩眼放光,她想了一陣卻又搖頭道:“事有輕重緩急,我們不如去瞧了大夫再吃不遲。”她雖是這麼說,但一雙杏眼還是有意無意的瞟向桂花香氣所傳來之地。易子飲見韓曉月嬌俏模樣,心頭一熱,不忍逆了她的好意便道:“如此也好,我們瞧完大夫便去嚐嚐那桂花流水宴。”
韓曉月微微一笑,拉住易子飲的手便走。正這時,忽然一個和尚迎麵撞來,正好與易子飲撞個滿懷。那和尚低頭連連道:“啊彌陀佛!啊彌陀佛!小僧失禮,還請施主勿怪。”易子飲嘴角浮起一絲古怪笑容道:“不妨事的,大師卻沒事罷?”那和尚連道沒事,正要離開。忽聽一聲若黃鸝的女子道:“易公子,你又叫那賊和尚偷啦!”易子飲哈哈一笑道:“望玉,你也來了。”他話音未落,隻見一嬌美少女麵目含笑從人群中款款而至。她瞧了易子飲一眼笑道:“易公子,你的錢袋怕是又被那賊和尚偷去啦!”
那和尚抬頭嘿嘿一笑,正是戒偷。戒偷笑道:“易公子,你的錢袋可在小僧這裏。”易子飲似笑非笑道:“你仔細瞧瞧你手上拿的什麼?”戒偷一愕,卻見手上隻拿了一枝香樟華。他不由得大怒道:“好啊,原來你早就知道。”易子飲笑道:“佛陀拈花一笑,戒偷大師佛性當真不賴!”戒偷呸了一聲道:“下次再要你好看。”易子飲卻是笑吟吟的對望玉道:“是大哥吩咐你們來的麼?”望玉笑道:“正是主人飛鴿傳書叫我單獨來為你指路,那賊和尚一聽要來找你,也瞧不出人家臉色,非要厚著臉皮跟來。”
易子飲笑道:“戒偷大師能來我也是極開心的。”他心中卻忖道:“大哥明明說是兩人,想必是他算到戒偷有次一行。”他正對白天歌佩服之際,卻聽望玉咦了一聲道:“你是誰?”易子飲愕然,卻見望玉正盯著韓曉月,眼中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韓曉月展顏一笑道:“我是子飲的師妹,姓韓,名曉月,曉月殘風的曉月。”望玉盯著韓曉月瞧了一陣,驀地冷哼一聲又對易子飲笑道:“易公子,主人吩咐過,說那韓醫仙隻有每月十五才見客,我們如今去了難免吃上閉門羹。眼瞧著離那日尚且還有幾天時候,咱們不如在這杭水城中先暫且住下,你看如何?”
易子飲笑道:“那便全賴望玉安排了。”望玉臉色紅潤甜甜一笑道:“主人早有安排,咱們這就去罷!”易子飲笑笑道:“那就有勞望玉帶路。”當下,便由望玉與戒偷二人在前,引著易子飲與韓曉月一同而行。一路上,戒偷瞧了韓曉月幾眼,驀地眼珠一轉,在望玉耳邊悄悄說了幾句,也不知戒偷說了些什麼,竟惹得望玉勃然大怒,重重的踹了戒偷幾腳。易子飲不禁好奇問戒偷道:“你與望玉說了些什麼?怎的惹得她如此生氣?”他這話一出,戒偷便掩嘴偷笑,而望玉臉色羞紅一片,手指也局促的揪著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