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飲一見那劍,登時喜道:“青杏劍!”
那漢子一怔道:“他醒啦?”楊嬸點頭笑道:“醒了一會啦。”說著,楊嬸一指那漢子道:“這是我兒子,大牛。”大牛向著易子飲咧嘴笑道:“這位小哥,你好。”易子飲也忙點頭還禮指著青杏劍道:“不知大牛兄在哪裏拾到這青杏劍?”大牛一怔道:“這不是把柴刀麼?”易子飲登時啼笑皆非道:“這明明是一柄劍,怎會是柴刀?”
大牛撓了撓頭嘟囔道:“難怪與其他柴刀樣子不同。”說著,他瞧了楊伯一眼道:“這是我爹爹那天救了你後在你附近找到的。我們還當是柄柴刀。”易子飲笑道:“實不相瞞,這是在下一位前輩所贈之物。”大牛憨直笑道:“既然如此,那這柴刀就還給你啦。”說著,便將青杏劍遞給易子飲。
易子飲愛惜的接過青杏劍,瞧著青杏劍沉如秋水,鋒芒爍寒不禁長歎一聲,挽了一道劍花便將青杏劍收起。他雖無心,但楊家幾人瞧見了易子飲這手功夫,不禁齊聲喝彩。楊正笑道:“看不出你小子還是個會雜耍的人哩,能把這柴刀舞的如此漂亮。”“去!”楊嬸瞪了楊伯一眼道:“人家是有真功夫的,怎麼是雜耍?那日我便告訴你這不是柴刀,而是一柄寶劍,你偏偏不信,非要大牛拿著砍柴,不是暴殄天物還是什麼?”
楊伯吹胡子瞪眼道:“你怎的知道那是柄劍而不是柴刀?”楊嬸冷笑道:“我就是比你這個粗人知道的多。”楊伯怒道:“你和我一樣天天吃糠喝粥,你也是粗人一個。”楊嬸聽後老大不服道:“想當年我也是富家小姐,若不是遇上了你這壞人,我至今還享福哩。”楊伯冷笑一聲道:“誰叫當年我楊正生的俊,你一見我就走不動道。”楊嬸聽後呸了一聲道:“你也不知羞麼?當年我讓丫鬟陪著我去花會,正好遇到了你這個賣花的。你那時瞧見了我,就像三魂丟了七魄一樣,眼睛都直啦。”
楊伯見她把往日之事說出,大是羞人忙叫道:“你胡說!你這老婆子就知道胡說!”但楊嬸談興正濃,卻是不理他徑自回憶道:“之後你便日日侯在我家門口,隻為了見我一麵。我家仆的板子也不知吃了多少次。”楊伯嘿嘿一笑道:“若不是我如此做,哪能打動的你這個千金小姐?我瞧著你眼巴巴的給我送藥,我便知道這事成啦。”說著,他又笑了笑,樣子極是得意。楊嬸瞪了他一眼道:“你這老頭子最是無賴,哄的我與你私奔。”楊伯隻是嘿嘿直笑,卻是不再答。
易子飲見這二老相敬如賓多年,到了如今還是如此恩愛,心中羨慕不已不禁忖道:“我若與玉若將來能過上此等日子,可比什麼都要快活多啦。”
不待他想完,卻聽楊嬸問道:“大牛,你今日去市集如何?”大牛一聽這事登時氣憤道:“王豬油越來越不講理了,竟然將肉價又降了。”楊嬸聽了,登時麵有憂色道:“降了多少?”大牛怒道:“現在一斤肉隻有十文錢啦!簡直是明搶。”楊伯一聽,登時暴跳如雷道:“十文?十文他就想買咱們的肉?這王豬油真是無法無天了。”
易子飲插嘴問道:“不賣他不就好了?”卻聽楊嬸歎了口氣道:“那王豬油仗著自己三姐是縣老爺的一房小妾,平日裏欺行霸市,誰若敢不賣他,就是一頓毒打。”易子飲一聽怒道:“豈有此理!這與強盜有什麼區別?”大牛聽了也跟著重重的錘了一下牆怒道:“這狗賊,哪日我悄悄找把殺豬刀,將他結果了便是。”楊嬸登時慌道:“切莫瞎說!你若意氣用事傷了那王豬油,翠蘭該怎麼辦?”大牛一聽翠蘭二字,登時麵上一紅囁嚅道:“那……那王豬油如此過分,就沒人能整治他麼?”楊嬸歎了口氣道:“老天一定會懲罰他的。”大牛聽了也跟著一陣沉默,忽然他道:“對了,我在集市上瞧見一個簪子,順手便買給翠蘭了,我去給她送去。”
楊嬸聽了笑道:“快去罷!”大牛憨直一笑,便出了門。
這時卻聽楊伯長歎一聲道:“這王豬油真是天殺的惡賊,也不知該怎麼才好。”楊嬸也歎了口氣道:“初時你我來此浣溪鎮時,卻沒有這等惡人。如今世道變了,當朝宰相楊權便是一個大大的奸臣,百姓們哪有什麼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