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陽子道魔兩門修為在體,這道家修為與魔門修為雖然不同,但也絲絲滲透。威力雖強,但氣海之處確如細幹粗枝,經不得修煉之人輕輕一碰。但他運功極快,這氣海飄忽不定倒也不是什麼大的幹係。哪想這明悟招招攻來,無不指向氣海。他心中自是大驚,想起這等情形隻有那日在江淮城中與薑昕鬥法被易子飲一一叫破才有過。而易子飲那時那詭異模樣,更是深深印在玉陽子的腦海中,他這時忽然想起,仍是打了個寒顫。但明悟雙眼如炬,仍是那副謙和有禮的樣子,玉陽子不由得想破腦袋也不明白所以然。
但明悟招招緊逼,玉陽子生怕毀了氣海而不敢硬接,忙不迭的接連閃避。眾人隻見頃刻間二人形式又是調轉,明悟一招一式雖然出的威猛,但毫無精妙可言。可偏偏玉陽子就是不敢硬接,二人便又換了一個方位節節攀上。
薑昕見了這等場景,也想起那日易子飲對他指點。他心中一驚,還道易子飲身在此處,可四處相望過後,卻哪有易子飲的身影。薑昕忽然想起一事,忙向那楊欠望去。卻見楊欠嘴角含笑,一臉平常之色,絕不似易子飲那日運功時之詭異。薑昕心道自己猜錯,悻悻的又望著二人比試。
但明悟方才已被傷勢牽動全身,此時雖然得了高人相助能一時逼住玉陽子,他自忖已不可支撐一炷香的時候。明悟不由得心中思量過後,暗自思量計策。但玉陽子卻苦於要害被別人拿捏在手,不由得縛手縛腳反攻不得,他隻盼明悟傷勢發作,自己跌下昆侖才好。忽然玉陽子心頭一陣沒來由的急顫,他見明悟雙目炯炯,心道明悟必然有詐。玉陽子暗叫一聲不好,剛要幾大步閃開。隻見明悟月布法袍一抖,登時漲大了幾倍。
卻聽鎮玒喝彩道:“居然是袖裏乾坤!”玉陽子一驚,立時便想起曾聽過這袖裏乾坤的威名,據說這袖裏乾坤可以收人入袖,中招之人被人收入袖口,便如掌上蛞蝓,認人揉捏。玉陽子自是大驚,真元鼓蕩向後倒退。他隻盼逃過明悟的袖裏乾坤,隻要再支撐一陣明悟必然傷勢不支。他連退幾步,忽然腳下踩空,玉陽子自是大震知道已達山頂。哪想明悟忽然收了袖裏乾坤在他腳下一點,隻見山峰顫動,一大塊山石自玉陽子腳下崩裂而出。玉陽子站立不穩,身形一滯便向下跌去。但他修為也當真了得,竟然以手為足倒撐而起,向著山頂飛回。眾人見了,無不掌聲雷動為玉陽子這一妙招喝彩。玉陽子浮在半空,正自為這一招而得意。哪想忽然又聽得眾人一陣驚呼,他見頭頂白影一閃,不知明悟何時已經搶到了自己頭上。他如今浮在半空,毫無借力之處。明悟這一掌下來自是避無可避,隻見明悟雙掌相抵,朝下直擊,正攻玉陽子的胸口。
玉陽子情知緊急,已是無可躲避,便運起全身真元同明悟雙掌一交。
眾人隻聽山頂一陣轟隆巨響,整個昆侖山峰無不為之震顫。卻見一條白影,一條青影向後倒飛。二人飛了沒有多久,紛紛躺跌在昆侖山頂兀自喘息。隻見明悟麵如金紙,嘴角尚有血漬,想來受傷極重。但見玉陽子,隻看他滿麵青光,五官已是痛苦的變型,想來也是傷重。當場眾人無不秉息,均知這二人勝負未分。但二人都是傷重,誰若是能先站起來,便是勝了。眾人瞧著明悟與玉陽子二人,一時心中忐忑,猜想連連。
但明悟與玉陽子二人如魚飲水,冷暖自知。知道這時別說站起身來,便是挪動一根手指已是費力。湛婭不由得緊握薑昕之手急道:“不知明悟大師能否站起來打敗那惡賊!”薑昕還未答話,隻聽湛婭一聲低呼,那玉陽子居然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玉陽子這一站起來,無疑已是分了勝負。這一下,無疑意味著三大門派從此再不是正道領袖。玉陽子遙遙望向在場眾人,隻見明悟沉著臉色,嘴中低頌佛經。他人臉上有喜有陰,喜得自然是其他門派弟子,自此以後大可不必向三大派俯首稱臣。陰的便是三大派一幹眾人,眾人無論如何也是想不出這論道會武居然如此收場。一時心中悲愁焦急,紛紛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