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誌,我借個火,行嗎?”柯一現見巡道工催促著他離開,便和藹地說。
巡道工見是一個態度和藹的老人,便道:“行,行,我給你點燃後你趕快離開,不然被巡邏的解放軍看見了,你就走不掉了。”
“是,是,是!那謝謝了!”柯一現聽說有巡邏的解放軍,心裏有點害怕,他見巡道工很熱情地從包裏掏出火車盒,並拿出一根火柴給點燃了起來,立即把香煙對準了火焰,叭叭叭地猛吸了幾口。
“謝謝你!”
“不謝!”
“那我走了。”
“好!”
柯一現假裝走過巡道工,還沒有邁出兩步,他用餘光瞧著巡道工又開始去檢查鐵軌,迅速轉身,一招側劈擊中巡道工的後頸部,巡道工隻覺得腦後一陣麻痹便暈了過去。
柯一現知道巡道工一倒在地上就會有血跡留下,他一把將暈倒的巡道工接住,撿起巡道工用的工具,把巡道工扛在肩上,到了一個早已挖好的土坑邊,把巡道工放下,脫下他的乘務員衣服,然後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坑裏,立即填上土,就這樣殘忍地把巡道工給活埋了。
柯一現見一切向著預定的方向發展,獰笑了一聲,迅速將魔影隱沒在了原始的密林裏。
幾個小時悄然滑落,在這期間,巡道工失蹤的消息迅速傳到了局刑偵處帥靈力和大虎子的手裏,哈爾濱公安局命令他們率領解放軍公安兵對火車站實行深度戒嚴,盤查一切可疑人員。
夜幕又降臨了,暮靄已經從那天邊低低地壓了過來,它翻滾著濃團豎起一堵堵深灰色的厚牆,簡直沒有一點縫隙,好像要把整個哈爾濱吞噬一樣。
苗彩霞身著紫色的旗袍,臉上戴著白色口罩手挽著身穿長袍,戴著禮帽,手提皮箱的柯一現朝車站的入口處走去。就像他們預料的一樣,入口處站著全副武裝的解放軍,帥靈力與大虎子果真在入口處監視著入站的每一個人。
哈爾濱車站廣播裏正播放著《解放軍進行曲》:“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腳踏著祖國的大地,背負著民族的希望,我們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我們是工農的子弟,我們是人民的武裝,從無畏懼,絕不屈服,英勇戰鬥,直到把反動派消滅幹淨,毛澤東的旗幟高高飄揚。聽!風在呼嘯軍號響……”
柯一現拿出兩張火車票遞給檢票員,檢票員看了看柯一現與苗彩霞,道:“走吧!”
柯一現正準備提著皮箱離開,突然一旁的帥靈力道:“這位女同誌我們好像在哪裏見過?”
苗彩霞朝帥靈力看了看,笑道:“同誌,對不起,我怎麼不認識你嘞。”
因為帥靈力是從苗彩霞那雙狐眼和高矮來判斷的,而且現在苗彩霞又戴著口罩,所以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弄清苗彩霞就是幾天前在中央大街上他與大虎子遇到的那位令他難以忘懷的美麗女子。
“美麗的姑娘,可否把口罩摘下給我看看?”大虎子突然提出道,這一著實在出乎帥靈力與苗彩霞等人的意料之外。
一旁的柯一現腦筋一轉,裝著十分歉意的樣子道:“解放軍同誌,我愛人得了麻風病,要馬上轉回山西老家去治療,實在不敢摘口罩。”
“是嗎?”大虎子圍著柯一現和苗彩霞看了看,他覺得苗彩霞的高矮與那天在中央大街上遇到的美得符合達芬奇密碼的女人基本差不多,“那請你把皮箱打開。”
“解放軍同誌,裏麵全是我們女人用的內衣,貼身內下衣,乳衣以及衛生紙什麼的,也要打開檢查嗎?”苗彩霞解釋著。
正在這時,哈爾濱公安局副局長昝黑雲(在逃關東軍師團師團長,日本陰陽師),公安總隊總隊長魯忠誠(在逃關東軍師團副師團長)與賈小東,劉利箭,秦美梅等人走了過來,帥靈力(在逃關東軍師團參謀長)與大虎子一見局領導親自來了,立即上前報告道:“昝副局長好!魯總隊長好!”
“你們好!”
“你們好!”
招呼完畢,昝黑雲突然對站在身邊接受檢查的柯一現與苗彩霞道:“你們兩位就是柯同誌與苗同誌嗎?”
柯一現與苗彩霞不知原因,突見哈爾濱公安局副局長昝黑雲在招呼他們,立即笑著回答道:“是的!是的!”
昝黑雲朝那皮箱望了望,道:“你們的上級已經給我打了招呼了,快提著皮箱上車吧。”
“好!好!”
柯一現與苗彩霞連聲回答著,又朝帥靈力與大虎子望了望,提著皮箱就走了。
“這……不檢查了?”大虎子有些不解。
帥靈力朝大虎子使詐著眼色,道:“副局長就催著別人上車了,你還著什麼急。”
“倒是。”大虎子摸了摸頭發,仍覺那裏有些不對勁,隻嫌自己的官位太小了。
這時賈小東、劉利箭、秦美梅也在後麵看見了那位戴白色口罩的姑娘,從遠處判斷,他們都覺得那姑娘太像在公路上放置一輛馬車攔截偷襲H301軍用卡車的女人。當他們再次把目光投向入站口時,那姑娘與挽著的男人正走進站口。
(下)
帥靈力與大虎子見賈小東,劉利箭,秦美梅也在南下的隊伍裏,好生高興,他們立即上前熱情地與他們握手,當大虎子與劉利箭握手時,大虎子開著玩笑道:“劉排長,王主任是不是很喜歡你丫?其實我也好喜歡她喲,天天做夢都夢見的是她。”
“那你叫劉排長讓給你不就得了,這大虎子真逗!”賈小東開著玩笑,話音剛落,賈小東、劉利箭、秦美梅,帥靈力都笑了起來。
“哈哈哈……劉排長,你就讓給大虎子吧。”帥靈力高興地笑道。
“哈哈哈”的笑聲引起了苗彩霞的再次回頭,她看見了那天攔截的賈小東、劉利箭、秦美梅,心裏嚇了一跳,暗思:“真是冤家路窄,怎麼又碰到一個車裏了!”苗彩霞(劉利箭的親妹妹,隻不過互不認識)用手拉了拉柯一現的手臂,輕聲道:“不要回頭,那天我們攔截的賈小東,劉利箭,秦美梅也上火車了!”
“那怎麼辦?”
“隻有涼拌了。”
“怎麼涼拌?”
“還珠青兒重傷在身,不可輕舉妄動。”
“你說不去追蹤歐陽而成的蹤影了?”
“先保下我們的命,平安到達你的地盤——山西臨汾再說。”
“那好吧。”
“嗚——”汽笛長鳴,幾分鍾後,南下專列開動了,鐵軌上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火車風馳電掣地穿越在東北平原上,向華北大地飛馳。
借著車窗內的微弱燈光,住在同一車廂裏昝黑雲,魯忠誠,賈小東,劉利箭,秦美梅,隻見窗外的山川、河流、樹林、村莊,一晃而過。
這時火車上的廣播裏開始播放《解放區的天》,南下的幹部戰士們都和著節拍齊聲唱起了《解放區的天》:“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民主政府愛人民呀,共黨的恩情說不完,呀呼咳咳一個呀咳,呀呼咳呼咳,呀呼咳,咳!咳!呀呼咳一個呀咳!”
南下的同誌們都陶醉在勝利的喜悅中,在歌聲裏,劉利箭又仿佛看到了扭著秧歌舞歡慶解放的東北人民;在歌聲裏,他又好象回到了白山黑水,眼前盡是祁名溟、小王同誌、王堅強、何鏖戰、墨西壕、虞翠紅、盛閩髯、譚色幫,王娜娜等戰友們的影子。
車廂裏,昝黑雲,魯忠誠,劉利箭,賈小東,秦美梅在相對而坐。
“劉排長,你在想什麼?”秦美梅見弟弟劉利箭好像在想著什麼。
劉利箭向秦美梅微微笑了笑,道:“我在想礵鴨山勞改隊的戰友們。”
“我也很想念礵鴨山勞改隊的戰友們,那裏有我們太多的記憶了。”秦美梅無限感歎地說。
“那是我們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戰地,不少的同誌犧牲在了那塊黑土地上。”賈小東感慨地說,“要是祁名溟,小王,還有集賢縣的王副局長兼剿匪大隊長,王村主任等等都不犧牲,該多好啊!”
“革命總會有犧牲的,對他們唯一的告慰是我們英勇的戰鬥和不屈的犧牲。”魯忠誠望著陶醉在勝利喜悅的官兵們甚是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