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信你,記住,十次喲。721(親愛的),那偶(我)走了。”
言罷,雨魔上前又抱住尤金蓮猛啃了幾嘴,鹹豬手又在尤金蓮的山峰上猛捏了幾把,猛一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外……
“886(拜拜囉)!”
“886!”
(中)
門嘎吱一聲就開了,雨魔大步走出房屋。
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雨魔走出房屋沒多遠,他看見小沈甲從旁邊的樹林裏鑽了出來,笑嘻嘻地說:“雨魔,聽說近段時間你豔福不淺,還金屋藏嬌,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
雨魔知道小沈甲一定發現了尤金蓮的行蹤,在一陣驚慌後馬上鎮靜下來,麵帶微笑道:“小沈甲,我們平時是最好的朋友,你可別亂說,萬一被王娜娜那美嬌娘聽見了,我就完了。”
“怕什麼,快叫你家的美人出來,讓我瞧瞧。我也想飽飽眼福滴……”
“家裏沒有。”
“我昨天還看見一個大美人出入你的房屋,你就讓我瞧瞧吧,我又不會占她的便宜。”
“真的沒有。”
“那讓我進屋瞧瞧。”
小沈甲說完就往雨魔的屋裏走去,他要看這雨魔葫蘆裏到底賣得什麼藥。
“站住!”雨魔製止著。
“咋的,雨魔?”
“我昨天在山上捉了隻野雞關在家,今天我這麼早出門就是準備到村子裏請你來嚐嚐野雞的美妙味道的,你這一進去不是把我的野雞嚇跑了。”
“這倒是……隻不過你放心,我會小心的,絕不會驚動你的野雞。”小沈甲朝路旁的林子裏望了望,高聲地說完後,繼續朝雨魔的屋裏走去。
雨魔知道尤金蓮還藏在家裏,若果小沈甲一進去他必定認出這個被通緝的女特務,其結果他也脫不了幹係。他見左右無人,將砍刀從腰間取了下來,跟在小沈甲的後麵。
“站住!”雨魔見小沈甲走到了門邊,大聲吼著。
“哈哈,雨魔,要是我不站住呢?”小沈甲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他見雨魔手握鋒利的砍刀,凶相畢露。
“你不站住,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敢嗎?”
“有什麼不敢?實話告訴你吧,我早已投靠了國軍,今天我就是受國軍之命取你性命來的。”說完,雨魔揮舞著砍刀向小沈甲砍去。
“看來,你真是潛伏在我們貧民團中的奸細。”小沈甲見雨魔凶狠地揮刀砍來,忙一挫身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雨魔見一刀未成,忙變下砍為橫劈,欲把小沈甲腰部砍斷。
“你這個內奸!”小沈甲忙就地一滾,翻出幾尺外。
雨魔殺機已起,刀刀致命,他緊跟幾步,一個飛縱,跳起將砍刀向翻滾在地上的小沈甲劈去。
說時遲那時快,這時槍聲在雨魔的側麵響了,貧民團副主席王娜娜與小虎子同時站在了他的身側。
“啊……”雨魔發出一聲慘叫,手中的砍刀落在了地上,他看見王娜娜用槍對著他,忙跪在地上,搗蒜似地磕著頭:“娜娜副主席,副主任,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你這個敗類!”王娜娜氣憤地說,“小虎子,給我捆上,押往縣剿匪大隊,交帥縣長和王副局長處置!”
“是,王副主任。”小虎子拿出一條繩子,幾下就將雨魔捆綁了起來。
“你家裏的那個女人是誰?”王娜娜問。
“不知道。”雨魔撒著謊。
“小虎子,你看著他,我與小沈甲進屋看看。”
“是,王副主任。”
村主任與小沈甲進得雨魔的屋裏,除了幾張破凳子、髒兮兮的灶台和一張搖晃不定的破床外,哪裏還有尤金蓮的影子,他們走出屋外,又四處搜查了一番,仍沒有發現尤金蓮的影子,王娜娜隻得對小沈甲和小虎子命令道:“將雨魔押走!”
“是,副主任!”小沈甲與小虎子高興異常。
風在雪花上麵吼叫著旋轉,雪花在風下麵掙紮著跳動!
且說這天劉利箭和秦美梅帶領五名巡邏隊員巡邏在冰天雪地裏,劉利箭望著眼前白霧茫茫的,漫天飛雪的氣象,不覺想起了家鄉此時的巴蜀景象。
“秦秘書,你說我們巴蜀此時應是怎樣的一番景色?”
秦美梅微微一笑,道:“我想西南三月好春光,此時的巴蜀應是桃花盛開,江水藍的景致罷。”
“獨上高樓望帝京,鳥飛猶是半年程。青山似欲留人住,百匝前遭繞郡城。”
“牛排長,想家了吧!”秦美梅見劉利箭吟誦起了幾天前她教給劉利箭的那首唐代宰相李德裕所作的詩來,笑著問。
“想!”秦美梅毫不掩飾自己的思鄉之情。
“隻可惜路途太遙遠了!”
“我知道,‘鳥飛猶是半年程’嘛。”秦美梅話音剛落,突然大叫了一聲“哎喲——”
“怎麼哪?”劉利箭大驚。
“你看我的腳……”劉利箭看見秦美梅的腳踏在一快漸漸融化的薄冰上,冰下麵是一個水氹,秦美梅的雙腳掉進了冰下麵的水氹裏。
“別動,秦秘書!”巡邏戰士小王眼疾手快地拉住秦美梅的手,一把就把秦美梅的雙腳拉了出來。
“快,把鞋脫了!”劉利箭讓小王和另外幾位戰友扶住秦美梅,他快速地解開秦美梅雙腳的鞋帶,脫下大頭皮鞋,把被冰水浸濕的棉襪解下。就在那時他看見秦美梅的左腳背上有一大塊紅色的梅花胎記,就像當年他出走前母親給他講述的那個抱出去的姐姐腳背上的紅色梅花胎記一樣。劉利箭隻覺得奇怪,他想世間哪有那麼巧合的事?可此時此刻他害怕秦美梅的腳被凍壞,沒有時間去多看,急忙把身上的大衣脫下,把秦美梅的腳裹住。
“牛排長,我能堅持,沒什麼!”秦美梅看劉利箭把大衣包裹在她的腳上,很是過意不去。
劉利箭沒有理會她:“小王,你帶一位戰士把秦秘書快背回隊部醫務室,讓虞醫生幫她看一看腳有沒有被凍傷!”
“是!排長!”巡邏戰士小王答道。
“快放下我,我能堅持住!”秦美梅還在堅持,可小王和另一個戰士早把秦美梅背出了好幾米了。
“難道秦美梅是我的大姐?為什麼她的左腳背上有一塊大的紅色梅花胎記?”劉利箭邊走邊想,突然他抬頭看見幾位年輕的看押戰士正在雪地裏與綽號“老王哥”的王堅強在堆雪人,打雪仗。
“牛排長,你好!”“老王哥”王堅強看見劉利箭帶著巡邏戰士踏著積雪走來,很遠就打著招呼。
其餘的看押戰士也發現了劉利箭排長,他們熱情地跟劉利箭打招呼:“牛排長好!”“牛排長好!”
劉利箭也不停地給他們打著招呼:“同誌們好!”
“老王哥,有你的信!”劉利箭每次在隊部,隻要看到有戰士們的信件,他都會給戰友們捎帶回來。其實“老王哥”真名叫王堅強,因為在看押警衛排裏他比戰士們年長一些,是老革命,戰士們都特別地尊敬他,不好直呼其名,故都尊稱他綽號為“老王哥”。
劉利箭從褲兜裏拿出信件看了看信上的郵戳以及信件上端莊秀麗的字體,興奮地說:“‘老王哥’,是嫂子從冀中老家寄來的!”
“知道了,排長!”“老王哥”高興地跑向劉利箭,其餘的戰士也跟著王堅強高興地跑向劉利箭,看看有沒有自己的信件。
“你們別擠,今天隻有老王哥的信。”劉利箭對圍在他身邊的戰友們做了個鬼臉說,“你們可以去看看老王哥的情書,分享分享他的快樂!”
“好!”大夥兒一下樂了。
王堅強剛從劉利箭手中接過妻子從冀中寄來的家信,戰士們就把“老王哥”團團圍住了,他們都想看看那封嫂子寄來的家信,就好象是看自己的家信一樣。
“別忙!別忙!讓我先看看再給你們講,如何?”王堅強見幾個戰友都死死地圍住他看信,他無可奈何地笑著說。
望著麵前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劉利箭開心地笑了笑,可他此時卻無過多的心思像戰友們一樣圍著“老王哥”逗樂,他警惕地看著那白霧升騰的大地。隻見由那一幢幢低矮而平頂的泥土房、石頭房、木棱子房改造而成的監房、營房、宿舍、辦公室,此時都被滿天的飛雪蒙上了一層層厚厚的白色偽裝,銀裝素裹的礵鴨山也被冰雪封存了起來。
“確實是我愛人寫來的!”王堅強站在雪地裏拆開了信仔細地看了起來。
“‘老王哥’,家裏還好嗎?”劉利箭關切道。
“好!好!信中說,去年底,為解放平津全殲黨國守敵,冀中全區人民星夜搶修出三千餘裏的公路,我愛人、父母都參加了。我兩個兄弟還參加了前線擔架隊,在解放天津的戰鬥中,立了功。”“老王哥”高興地大聲說。
“嫂子沒教導你嗎?”一個小戰士調皮道。
“教導了!她要我爭取立功,要像我兄弟一樣!她還說,家鄉已實行了土地改革,兒子住在外婆家,爸媽身體也很好,叫我不要牽掛!”
“就是這些嗎?”那小戰士緊追不放。
“她還說——”圍在“老王哥”四周的戰友們一起做作鬼臉微笑道:“嫂子還說什麼?”
“她說她很想我!”王堅強拗不過戰友們的追問,滿臉通紅地說。
大家開心地大笑起來,爭著去搶“老王哥”的情書。
“別搶!別槍!真是一群不懂事的小孩子!”“老王哥”嗔怒著。
“‘老王哥’,叫嫂子也給我們介紹個冀中的姑娘吧!”那小戰士又調皮地說。
“人還沒長全,找什麼媳婦,好好為祖國站崗放哨罷。”“老王哥”一本正經地說。
劉利箭站在一旁,聽見“老王哥”的這句話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他對“老王哥”說道:“‘老王哥’,我們到前麵巡邏去了,你們好好玩。”
“好嘍,你們慢去!”“老王哥”與劉利箭揮揮手。
劉利箭和巡邏隊繼續沿著前邊的警戒線巡邏,他們發現在冰天雪地裏,那在朝鮮族心目中比任何花都更加可愛且象征著堅貞、頑強、不畏艱難、奮力抗爭之民族精神的“長白金達萊”花(又叫報春花、映山紅)已經開出了粉紅的花朵,開始飄溢芬芳了。
“牛排長!牛排長!”遠處傳來了何鏖戰的聲音。
“何幹事,我在這兒嘞。”劉利箭看見何鏖戰深一腳淺一腳地向他跑來。
“什麼事,何幹事?”劉利箭與巡邏的戰士奔跑了過去。
何鏖戰喘著粗氣,道:“祁隊長讓我通知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集賢縣公安局剿匪大隊打來電話,說貧民團的‘雨魔’已經由娜娜副主任、小沈甲和小虎子押送到了縣剿匪大隊去了。”
“雨魔怎麼哪?”
“他是隱藏在貧民團裏的奸細。”
“原來是這樣,你回去告訴祁隊長,讓他以勞改隊的名義請求縣公安局剿匪大隊,一定查查這‘雨魔’與我們監獄內部有沒有勾結犯罪之行為。”
“好的,我想祁隊長一定會支持你的建議並向公安局剿匪大隊提出這方麵的請求的。”
“好,說不定活捉了‘雨魔’對通緝上海鱉三(鱉山海)與他的女兒也有一些幫助。”
“但願如此。”
這時遠處又傳來了隆隆的奇怪的轟鳴聲:“轟隆——轟隆——”
“何幹事,我感到這聲音就從我們腳底下傳來,你有感覺嗎?”
“有。”何鏖戰想了想,“煤炭管理局副局長不是說這礵鴨山的周圍有大大小小幾十座煤礦,還不包括私自亂開采的私人老板,莫非是老鄉又在私自開礦了?”
“哎,這些私人老板,是要錢不要命,幾天前哈爾濱市監獄還轉寄來了一封嶺西一私人煤礦不注重安全措施而發生特大瓦斯爆炸事故,造成數十人死亡的情況通報嘞。”
“真是血的教訓,礦山若果不加強安全管理,不知還會有多少人將喪生於瓦斯爆炸中。”
(下)
話說軍統少將歐陽而成依依不舍地告別了陽光青春的美眉羅慧玲後,乘上了哈爾濱到佳木斯的火車。火車一進站,夏大珠與夏小珠就按照聯絡信號接到了歐陽而成,幾天後,他們匆匆地護送歐陽而誠回到了長白山中的迷魂區。
北風刺骨,雲幕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