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什麼？小騷貨！
一抹香檳色的倩影從包廂中奪門而出，張總怒不可遏，大罵著追了出來。
程慕曦並沒有往酒店外跑，而是看似在慌忙中胡亂衝進了隔壁包廂，張總沒多想，也跟著衝進去拿人。
“你他媽再跑，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辦了你！臭娘們不——”張總氣勢洶洶，卻在看清了包廂裏的人後，肥肉一抖，酒全醒了。
這間包廂很大，圓桌換成了長方桌，卻隻坐了兩個男人。屋子裏點了檀香，冷冽的香味無形中增添了一種靜肅之感，讓人不敢心生惡念。
倒是背對著門口坐的男人看了一眼站在對麵角落裏的程慕曦，她緊貼著牆壁，雙手抱在胸前，楚楚可憐的樣子，一雙眼睛發出求救的信號。
他側轉過身來，先開口：“喲，這是怎麼了？您這是要辦誰，我？還是賀總？”他長了一雙桃花眼，容貌俊美，語調也隨和，身上卻帶了一種與生俱來的矜貴。
鬱凡並不認識眼前這個肥肉橫生的男人，也不知道慌忙跑進來求庇護的女孩是誰。他隻知道，南城是賀、鬱兩家的天下。
“不不！鬱、鬱總，我沒有，我不是——”張總嚇得舌頭打了結，連話也不會說。
原本那些跟在後麵的酒友們全都默不作聲地退下了。南城，誰敢惹這兩位。
“壞了小爺的性質。”鬱凡嗤笑，鬆散地看向対座的男人，“嘉爵，你說呢？”
張總一個抖索，小心翼翼地抬眸去看正麵的男人，臉上帶著討好的笑。目光和賀嘉爵身後的程慕曦對上，眼底掠過一絲恨意。
程慕曦抿著唇，雙手絞在一起，麋鹿一樣的眸子悄悄看向麵前的男人。
她在賭，賭他會幫她。
從程慕曦的角度隻能看見他挺拔的背影。
賀嘉爵身著一件煙灰色襯衣，頂部兩顆紐扣解開，露出一截性感的鎖骨和小麥色的肌膚，散發出成熟男人的氣質。
他麵對著門口坐在主位上，坐姿端正，不說也不動，隻消一個淡淡的目光，不帶刻意的威嚴，卻足以讓人不敢在他麵前耍小心思。
“出去。”他的嗓音磁性、醇厚，讓程慕曦不由自主握緊了雙手。
張總抬手抹了一把汗，轉身要走，可還是不甘，指著躲在椅背後的程慕曦說：“她、她是我的······”女朋友。
後麵三個字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為他接收到一道漠然的目光，居高臨下，睥睨眾生。
張總屁滾尿流地退了出去，還輕輕關上了門。
鬱凡覺得好笑，“怎麼回事，你這是英雄救美啊！”管閑事可不是他的作風。
賀嘉爵沒說話，程慕曦走到他身旁，低低地說了一聲，“謝謝叔叔。”
鬱凡：“······”
兩秒之後，他爆發出一陣狂笑，“叔、叔叔？你老得也太、太快了吧！哈哈哈······人小姑娘都管你叫叔了。哈哈哈······”
賀嘉爵側眸微微掃了一眼身側的女孩，這件禮服很配她，亭亭玉立，平直的鎖骨像玉雕的藝術品，膚若凝脂，細腰不消盈盈一握，她還化了妝，長發散落，五官精致。
她和昨天在公司樓下見到的樣子很不相同，今天明豔如嬌荷含苞，昨天清麗似初春梨花。
程慕曦已經一連一個月接連出現在他麵前，次次都給他帶來不同的感覺。今天她逃跑時彎也不轉地一頭紮進他的包廂，難道又是巧合？
女孩抬眸看向他的時候，賀嘉爵已經不著痕跡地移開目光，淡淡道：“她是賀卿的同學。”
這話是對爆笑不止的鬱凡說的，他顯然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賀卿是賀嘉爵的侄女，和程慕曦是大學同學。
*
半個小時後，程慕曦搭乘賀嘉爵的車回家。
程慕曦向司機報了家裏地址之後，車廂中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默。
後座中，賀嘉爵低頭翻閱文件，修長的指尖輕輕翻動紙頁，除了偶爾的“嘩啦”一聲，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
慕曦和他並肩而坐，中間隔著一個扶手，她雙手平放在膝上，轉過頭去看車窗外的街景，卻被他映在玻璃窗上的側影吸引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