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女子咽了口口水,向前走去,卻瞧見那人轉過身來。
那竟是一名女子——不,或者說,是一位少女。
“你,想回陽間?”
少女的聲音,和三徒河的河水一樣冰冷。
粉衣女子點頭,瑟瑟發抖地看著她。
“我可以帶你去陽間。”那人的眼睛,是近乎墨色的黑,“但是,你必須用你的福氣來換。”
粉衣女子重重點頭:“隻要帶我回去,我什麼都願意!”
“你可要想好,你雖福氣深厚,也禁不起幾句話的損耗。一旦少了福氣,來世別說大富人家,做不做得了人還未知。”
“我說了,不論什麼代價都可以。”
少女沉默片刻,道:“罷了,你且隨我來。”
她伸手,就像是黃泉的邀請信。
黑白無常順從地除去女子手上的鎖魂鏈。
她深吸氣,握住少女的手。
好冷。
這孩子的手,竟然比鬼還要冰冷。
這是她昏迷之前最後的感覺。
再醒來時,女子已然躺在一間小屋裏。
她扶額坐起,老舊的小屋,熟悉的場景,她仿佛可以聽見遠方父親喝酒賭錢的聲音。
三徒河旁的種種,就如同一場夢。
夢醒了,一切就都好了。
側頭,小屋的窗斜斜地開著,透進幾屢陽光。
她覺得那光有些刺眼,便移腿下床,想去關窗。
“你若想灰飛煙滅,便再往前一步。”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女子嚇得幾乎跳起來。
回頭看去,隻見的小屋的暗處,坐著一個長發少女。
清冷的眸,清冷的發,清冷的衣。
和暗處的陰影融為一體。
“你到底,是誰?”
女子的唇有些幹燥,瑟瑟地問道。
為何連黑白無常,都要恭敬的叫一聲大人?
少女支著頭,墨色的發散落在桌上,“永安。”
“啊?”女子不解。
“我的名字。”
少女起身,黑暗隨著她的走動而移步。
“你叫阿蓴。”
“是——”
女子驚異,“你怎麼知道的?”
少女不答,緩步走向木門。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
“我如何能見到相公?”
“為什麼我會回到娘家?”
“小姑娘!”
少女垂眸,撐起一把素色的竹骨傘,“和我來。”
“去哪?”
“你無需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