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泰眼一閉，兩行淚水從眼中滑落，從下巴頦滴落到閃亮的戰刀上，在夕陽下閃耀著晶瑩的光芒。
“達特！對不起！”他嘴裏喃喃念了一句，握在刀柄上的雙手一緊！
“不要！”一顆飛石從身邊的樹林中飛了出來，重重擊在了阿爾泰身下戰馬露在鐵甲之外的馬股上！
戰馬一驚，長嘶一聲，前蹄高高的揚起，將正要舉刀自刎的阿爾泰摔下了馬背！
一個人影快速從樹林中掠了出來，飛快地落到了阿爾泰身前，重重一腳把戰刀踢出去老遠，同時嘴裏大喝一聲：“你幹什麼？”
是花鼠子！完成了偵察任務順著山間小徑趕往莫蘭山口的日萬裏！
阿爾泰沒有睜眼，他已經聽出了是花鼠子的聲音！
“為什麼？”花鼠子大聲再問！
阿爾泰從地上掙紮起來，半跪在地上，痛苦而悔恨的淚水流滿了他的臉龐，“殺了我吧！是我害死了他們！”他聲嘶力竭地叫道。
“你害死了誰？”花鼠子大驚！
寂靜！
阿爾泰失神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滿目茫然，嘴裏喃喃自語，“我害死了誰？太多啦！達特，金蛇，勇虎……太多啦！我害死了所有的人！”一連串的慘笑伴隨著他的自語！
“啪！”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煽在了他臉上，“你給我醒醒！盤龍將軍呢？”花鼠子厲聲問道。
阿爾泰被突如其來的耳光打得怔住了！耳裏傳來花鼠子的喝罵！
“你就那麼點本事嗎？自殺！你的部隊呢？還像個娘們一樣哭哭啼啼的！”花鼠子越罵越氣，重重一腳踢在了阿爾泰身上，“你給我站起來！你這算什麼騎士！你騎士的尊嚴，騎士的榮譽呢？”
阿爾泰終於醒過神來，看看暴怒的花鼠子，嗚嗚咽咽說了出來：“盤龍將軍失蹤了！騰龍軍完了！”
“怎麼會？”花鼠子足足愣在那裏有一分鍾！
“都怪我去得太遲了！”阿爾泰悔恨地說著，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花鼠子。
“是我害死了他們，我要負責！”
花鼠子突然瞪大了眼，“去死吧！這種危急的時刻，你不去尋找將軍，卻躲起來自殺，這就是你所謂的負責任嗎？我看你隻是一個懦夫！一個不敢去為自己的戰友報仇的懦夫！”
花鼠子的話深深刺入了阿爾泰的心中，他一怔之下，暴怒了！
“你說誰是懦夫？你說誰不敢替戰友報仇？”
“說你！懦夫！”花鼠子狠狠啐了一口。
蓬！阿爾泰衝前狠狠一拳擊在了花鼠子的腹部，打得花鼠子重重摔了出去。
“呀！”阿爾泰暴叫著衝了上去，壓在了花鼠子的身上！
兩人就在樹林邊的曠野上你一拳我一拳地扭打起來！
“誰是懦夫！”占據上風的阿爾泰大聲喝問。
“是你！懦夫！”花鼠子並不退讓！
呯！蓬！劈！啪！呯！蓬！劈！啪！
夕陽終於收去了它的最後一絲光線，曠野上漆黑一片！
兩個並排躺在草地上的人重重地喘著粗氣！
“我一定會為達特報仇的！也會為所有的戰友報仇的！不許你說我是懦夫！”阿爾泰高高腫起的雙唇中說出的話如同呻吟一般。
“哼！”花鼠子也在呻吟，“一點也不公平，下次要打，你得先把鐵甲脫了！隻能打你的頭，算怎麼回事？”
“唉喲！”阿爾泰摸著滿頭包的腦袋慘哼出聲！“脫就脫，誰還怕你，先聲明，下次不許打頭，我最恨別人打我的腦袋！”
皎潔的明月掛在了樹梢，冷冷清輝灑滿的曠野上，回響起兩個男子漢痛苦而爽朗的笑聲，痛苦是身體！痛快在內心！
“走吧！去找將軍！”花鼠子的聲音。
星光下，一騎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