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呐!把二十皇子請到偏房歇息!”一直沉默的英妃冷冷的發了話,一時進來四個太監把英修用竹架抬了起來,往屋外走。
“想看本王的笑話,門都沒有!總有一天本王要把你千刀萬剮!千刀萬剮!你給本王記住了……”
英珠笑笑:“哈!我可是等著呢……”
等英修離遠了,英妃撲通跪在英珠麵前,眼裏盡是乞求:“求你,放過他吧,不管怎麼樣,他都是你的弟弟。”
英珠眯著眼睛盯著她看,冷笑:“如果現在受罰的人是我,你會不會給英修下跪,說同樣的話?”
英妃仰頭看他,眼裏似有淚水:“你們都是娘的骨肉,誰出事娘都會……”
“是嗎?我被關在大牢裏的那幾天……你恐怕早都忘了還有我這樣的骨肉吧!”英珠看她正要解釋,緊接著就說,“還有!別告訴我……你不讓我與黃元魁來往,隻是為了我一個人……”
英妃愣了一下,避開他的眼光,半響才長歎一口氣。
“……事到如今,娘隻好讓你知道,那是關於一百年前的事了……”
那時的英珠還是個不到四歲的孩子,雖然天生有古怪的癖好,但作為西月皇室的第十九個皇子,至少在吃穿上麵都是這宮中最好的,那個時候英修也已經出生,一妃連續生了兩個皇子,可見譚帝對英妃的寵愛。但是有一些不可避免的禍事也在那時突然爆發。
英妃的父親姓賀,名光易,任朝中要職。賀家往上數三代都為西月皇帝效力,到賀光易時已做到文官中最高的位置,朝上結黨營私,朝下欺行霸市,又加英妃在後宮及其受寵,賀家的權勢地位可謂登峰造極,所以更加肆無忌憚,不忌王法,一時賀家的名聲一片狼藉,但百姓都忌憚賀家在朝中的地位,所以有怒難言。這些事西月皇帝也是再清楚不過,借著一件小案子為引線,命人明裏暗裏的徹查賀光易,僅憑擅自扣留上書皇諫的罪名,就立即判了他謀權篡位,為警示朝野上下的一眾黨徒,下令誅死賀家上下九族,賀家共四百多口人命在一夜之間都成了刀下亡魂。因為英妃當時已入宮多年,屬皇室一員,又是寵妃,西月帝念她初生皇子,幼子又未斷奶,這才免她一死。雖說免死,但英妃的地位已遠不及往日,譚帝從那以後也再沒有過問過他們母子的事。
直到英修的才華被譚帝賞識之前,他們母子三人的日子猶比宮中的丫鬟太監都不如,那也是他們母子三口在宮中的日子過的最苦的時候。
其實除了英妃,姓賀的還有一個活了下來。那個人在事發的前日出城辦事,到西月帝下令誅殺賀家人的那一天都沒有回來,又恰巧因為某種緣由,他的名字沒有被記載在賀家的人口的名冊上,所以朝廷當然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被遺漏的人,那人才沒有被殺。英妃起先也還以為賀家的人都死了,直到由於一次適當的機緣,她見到了當時已成為西北將軍的黃元魁,雖然近百年沒有相見,卻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原來他更改了姓氏,並當上了八區之將的一將,倍受西月帝器重,並且地位騰雲直上,叱吒朝廷。他盤根錯節的權勢,終於讓西月帝開始有所忌憚,圍繞在他周邊的氣氛急速的緊繃起來,每一個與黃元魁有關的人都成為西月皇帝的腳下石。那時英修已伴隨譚帝左右,因為前因後由的利害關係,英妃為了保住英修,不得不與黃元魁保持距離,黃元魁知道英妃有所顧忌也不苛求,所以兩人從未在私下有任何來往。
英妃原名賀珂縈,因嫁入皇室,賜號時就才封了與‘縈’有相似音節的‘英’好。珂縈與黃元魁從小一起玩到大,自然清楚他的愛好,當日那支小藥瓶打碎的時候,她注意到那小瓶蓋上印有紫金印花,那紫金印花是黃元魁最喜歡的樣式,因為那花樣的由來特殊,沒有幾個人知道,它竟會出現在英珠的用物上,確實不能不讓人生疑。那時正要開口問的時候,瞳惜就來了,她想此事關係厲害,就沒有再問下去。隔了幾日,英修在宮中圍射了一隻鷹使,看到鷹腿上的金銅小簡上赫然一‘黃’字,她才確信英珠一定與黃元魁有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