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眉頭微皺,隻聽那人淡淡開口。
“不必奇怪,是你的氣息出賣了你行動,即便是悄無聲響,如果氣息太過如矚目,就會很容易暴露在別人眼下。不僅是鼻息,每一個動作動有可能改變周身氣息的流向,要想不被察覺,就要懂得如何把自己隱藏在風中,與它們成為一體。”
男孩學著他的樣子坐了下來,閉上眼睛,感覺風從臉頰、發絲、衣緣悄然而過,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宏大兒微弱的氣包裹起來,最後融為一體。
“可是……”那男人深吸口氣,又幽幽道,“要想把自己藏起來還有更好的辦法,那就是把自己變成氣息本身——無處不在的風……”’
風勢纏綿妖嬈,沒有消減的趨勢,樹影幢幢連成一片,與夜空又是別樣的晦暗,平下心隱去這一切的婆娑,這裏安靜的仿佛隻有魁年的氣息在活躍著。
他警惕性的躬起身,右手張出兩尺長鱗刀,晶瑩流轉中盡顯殺氣,明眸暗掃,側耳提神。猛然舉臂,環身側防,揮刀出擊,左手翻轉鱗刀兩尺,兩臂合力出手快‘嗖嗖’如閃電,熒光流火在整個林蔭裏冥閃如鬼火。
沒有一絲光線,看不清從天而降的是何人,隻覺一條鬼影在周身如石雨倒走飛天,手中利器“乒乒”磨合於鱗刀之上,力道十足。對於這樣的對手,正對了魁年的胃口,興意頓起,手腳並用,沉浸在速度、力度碰撞在一起所帶來的刺激。
隻是這人……魁年完全抓不住他的氣息。曾經有個人對他說,想要隱藏自己的最好辦法就是把自己變成風勢本身。而眼前的這個人就做到了馳風駕影的地步,由此足以看出他的實力非同他人而語。但是……
‘……但是,人的鼻息有呼有吸,不可能與周身的風向融合的天衣無縫,多少都會留有空隙,對於真正的高手而言,這樣的空隙隻要存在絲毫,就足以抓住全部……’
所以,即使是微弱的鼻息也應該有的,然而魁年卻完全抓不到這人的鼻息,甚至是絲毫。
雙手各自對刀,電光火石尤為煞眼,魁年嘴角高高揚起之間,一道微不可聞的氣息劃了過來,“刺啦”氣息一劃而過,魁年的胸前頓的衣襟被劃開一道口子,刀痕霎時印在了血肉之上。
魁年愣住。明明可以感覺得到,但卻沒有回手機會……
這是他第一次在與對手廝殺時,在每一招都清晰可敵的情況下,輸給了速度……他引以為傲的速度!
盤月悠悠拖影而出,冷冷映在魁年臉上,一片青白。眸中麗色一攝,勾起的笑生生僵在嘴角,眉峰驟緊。
烏雲慢褪,月白含羞,黑風底吟,暗樹輕舞。趁魁年受傷略有所思的一瞬間,那人已退開一步,回眸望他。隻在那一刻,那女人的嬈姿盡現。
烏發隨風撩動,左邊長發披肩,右鬢齊短隻剛過了耳際,一支殷紅的珠子隨簪子倌在挽起的發髻上,略有鬆動。下巴削尖,臉頰清瘦,隻有眉啟兩抹,眼如繁花簇井,角尾朱紅,鼻峰淩俏,暗點唇絳。一籠墨藍貼身袍,更凸顯蜂腰削背,卓越身姿,裙緣高衩,玉腿美肌盈盈似月,裸足在外,翻飛輕巧如入雲端。雙手各執一支銀色短刺,約有三寸,沒有半刻停留,影子一側閃動而去,猶如這林立中的鬼魅,發出低沉妖媚的笑聲,讓靜謐的夜不寒而栗……
魁年暗暗咒罵,鬥了半輩子竟輸給了一個女人!
腳一發力,黑影一縮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