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招,周燊隻剩抵擋的力氣,身上已有多處受傷,隻是傷口都不算太深。一開始他就知道這人不是小角色,但從魁年的氣息來看,自己本來是可以完勝的,沒想到此人的體力如此耐久,而且以魁年現在這個年紀行動就如此迅速的人,周燊也是頭一次遇到,若是以後再加以苦練勤習,恐怕還會擁有更加駭人的能力,到那個時候就算八個區的將軍可能都不堪一敵!無奈自己體力不支,眼下也隻能勉強撐著不丟性命而已。現在細細想來,魁年並不像是來搶東西的,倒像是要一點一點折磨自己致死意思。四下看看,不禁奇怪起來,這樣大的動靜,竟沒有人聽到,難道是……
雲豹也納悶起來,這樣大的打鬥聲響,連一個人都沒有發現有點太說不過去了,一個想法在腦中一閃而過,把自己嚇了一跳:難道是……這黑衣人把整個將軍府上的人都給殺光了!
“沒錯,虧我這樣看好你,現在才有所察覺。”魁年站在屋脊上,“沒人能聽到的,你放心好了,這將軍府裏設了結界,連條狗都睡得香極了,你專心對付小爺我就行了。什麼時候爺高興了,什麼時候結束!”俯身衝了過來,刀光之間乒砰帶滿流火。
周燊接著他落下的刀,劍眉直豎,低吼:“你究竟想怎麼樣!”
魁年邪邪的勾著嘴,不與理會,調轉刀頭猶如水蛇般左右亂晃,毫無招式可言。
眼看金光亂閃直取心口,周燊慌忙去擋間,一道溫熱劃過,才覺臉上隱隱作痛。咬著牙上前揮刀,心裏恨恨想道,這小子竟敢耍著自己玩!
魁年沒料到他還有力氣主動出擊,跳開沒接他這一招,見對方揮舞著刀朝他亂砍。心中暗笑,看來這老匹夫真是讓惹毛了,竟然自亂了陣腳,露出這樣多的破綻給自己,虧他還是個將軍!
“真是讓人失望啊!還以為會大戰一場,沒想到這樣就結束了……”魁年一味躲開他的刀峰,也不出手,一副極其悠閑輕鬆的樣子。從衣襟裏抽出樣東西,“這就是我要拿走的東西,加什麼來著?對了,‘命契’啊——你不該有的東西。”
魁年邪邪的勾起嘴角“我帶走了!”腳一點地就要走,不料還未轉身,周燊的刀已經向他劈過來,憑他再快的速度躲閃也已然來不及了……
原來,周燊知道魁年有意耍著自己開心,認定他不會認真對付自己,不由心上一記。那就是裝著自己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看似是沒頭沒腦的朝對方一陣亂砍,卻是等待時機殺他個措手不及。就在魁年放鬆警惕要轉身的一瞬間,使出全力揮刀而上。
聽到了魁年剛剛說的話,周燊才意識到原來他早就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他出現在自己麵前,不過是想找個借口與自己動手而已。從他打鬥時興奮的表情、噬命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他在享受著殺人的過程,這種人周燊見多了,但是像他這樣從骨子裏透出死人氣息的倒是頭一個,從他的眼眸中,周燊可以看到冷漠,深不見底的對生命的冷漠。不過讓周燊沒有算到的是,魁年似乎真的不想要自己的命。可像他這種把殺人當做樂趣的人,與其賭他在變的更強之後不會成為殺人的怪物,不如現在就認定他就是個怪物。寧可錯殺一個,不能禍害千年!
不過……
“命契?”周燊不禁奇怪,他是怎麼知道的?可不管怎麼樣……
周燊一使力氣,把刀從魁年的身體中抽了出來,臉上難隱笑意。不料眼前一道金光瞬時穿喉而過,還沒來得及痛苦就已經斷了氣。
魁年看他中了自己的刀鱗斷了氣,捂著傷口跪了下去,自嘲道:“是我……太大意了……”
刀是從腋下橫著切進來的,從刀拔出去的那一刻,右側胸膛血湧入柱,黑紅的噴湧出來濺的那裏都是。魁年感覺整個人都被碾碎了,或是有人用剪刀在手指之間剪開了一道缺口,然後再慢慢撕扯的感覺,比骨肉分離更痛千萬倍。他在那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劇痛讓他幾乎不能呼吸,手緊捂著胸口,頭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雲豹聽見外麵沒動靜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敢探頭來看,整個院子靜悄悄的,環視一圈,見兩人都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一想現在不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起身跳出大翁,翻牆就逃了。
雲豹什麼也不敢想,一心隻知道沒命的跑,跑回去,越快越好!一口氣跑得快近院子所在的巷子了,才敢停下來猛喘幾口氣,回頭看看,還好沒有人追上來。剛鬆了口氣,背後就讓拍了一把!
黑暗裏的遠處,幾隻失控的瘋狗狂吠起來,像九哥的鞭子一樣抽打著雲豹的心髒,緊繃的一根神經,在那一瞬間就像是要斷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