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光逆之第二道光 第22章 楚桀（9）
孔玉心中早就疑惑，自己也並沒有告訴楚桀關於楚槊的病況啊？他怎麼會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楚桀見大家都看向自己，就說起之前腦海的印象中發生的事來。
“也許你們不記得了，但有些記憶卻是真真切切的，記憶出現混亂就是在爺爺過壽的前一天……”楚桀將孔玉是如何告訴他楚槊的病，楚唯如何說起老爺子的藏起來的寶貝，以及所有跟現在衝突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看大家還是一臉迷惑，又接著解釋道，“其實，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一覺醒來就又回到那一天了，我以為是夢，可這夢太真實了，就像真的發生過一樣。直到聽姑姑說起‘寶貝’的事，我才意識到這夢並不是空穴來風。”
院子裏安靜極了，隻聽宵風從耳邊陣陣而過，越發清冷了。
眾人從開始就是一頭霧水，先是抓住了楚槊、通達二人，然後楚老爺說此事因他而起，說了一些誰也聽不懂的話，現在又有這樣怪誕的事，這些事是否跟城中案情有關？到底誰說的是實情？誰又在撒謊？一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猶如身在雲裏霧裏，摸不出個頭緒。
鄭城主眉頭緊皺，問孔玉：“楚桀說他大哥在裝病，這事可是真的？”見孔玉點頭，眾人更是疑惑不已。
“那是六十幾年前的事了，至今為止我都覺得自己身在夢中……”楚江輕歎口氣，思緒飄遠，仿佛還在昨日，像飄渺的雲煙，明明就在眼前卻總也抓不住、理不清……
正如大家說的一樣，當年去北山的時候遇到了山崩，由於接連下了好幾天的雨，盤路泥濘酥滑，山石大多以了位置，山頂所積的雨水堵在上麵不能自流。上山的有很多人，都是衝山裏的北山木去的，之前楚楠就堅持進山，楚江雖有些忌憚，但終究是同意跟他去了。楚楠因為是第一次拿主意，歡喜的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麵。楚老爺還清楚的記得，那時他讓楚楠慢點小心腳下路滑，楚楠還回頭衝他笑，隻是沒想到那笑容竟然就是最後的道別。那一刻，山體突然顫動起來，泥潮石浪從頭頂洶湧直下，一塊巨石飛瀉下來在那笑臉經過的地方呼嘯而過，隨著泥漿翻卷而去。
等楚江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也被卷入其中，泥漿糊住了口鼻，身體就像一團棉花被搓來揉去，無力掙紮。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快要死了，可這時老天竟讓這場風暴匆匆停止了，一切呼嘯著的山石泥漿都在那一瞬間戛然而止。他被流漿衝出去好遠，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顧，他竟被流轉的漿流拋了出來，才得以解脫困境。他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隻覺天旋地轉，渾身無法動彈，過了好一會兒才能勉強看清東西，隱約脖頸處疼痛難忍，有血不住的流，隻不知道是哪裏受得傷。他掙紮著要去救楚楠，隻是……再也動不了了。可能是泥漿把他衝下來的時候撞在了利石上，弄碎了他的脊梁，腹部也被樹枝劃破了往外冒血。他長歎，難道這就是天意？
隻是，那並不是全部，在楚江閉眼等死的時候，有個腳步慢慢靠了過來。那是極其輕快的步子，聽著步子就好像能看到那人如花的笑靨。血液的流失讓楚老爺漸漸失去了意識，但在他模糊的視線裏能隱約看到，來者是一位衣袂偏偏的少女……
‘她俯下身看他，笑著鬆了口氣：“還好趕上了，還來得及。”
她說她叫緣，她有樣東西可以救他，隻要他擁有它就能活命，不過要定下命契，到他的身體被吞噬為止。
楚江模糊的伸出手接住了那張紙，無力的閉住眼睛，想自己是不是已經在閻羅殿裏了，喃喃道：“救救我的兒子，救救他……”
“我救不了他，他已經死了，你也不行。除了你自己，所有其他關於‘生命’的事件它都不會改變，即使你讀懂了咒語回到過去也救不了他，他的死也會以另一種方式發生，這張命契之所以會跟你定下契約，就是因為它就是依靠‘生命’而存在。切忌所有跟血有關的事件都被強製定義為‘生命’事件……”之後那少女說的他都沒有聽清。他滿腦子重複著緣的話，回到過去……回到過去……’
他猛的睜開眼，發現自己還活著，手中的東西證明剛才的不是夢。他動了動身體，竟然全身都不疼了，也沒有任何地方受傷，他想起了楚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