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楚天齊立即應聲。
沿著路肩斜坡緩處,楚天齊、楚曉婭下了公路,走到橋洞下。怪不得楚曉婭腳上有泥,原來前天晚上下小雨積存在橋下的淤泥還沒幹掉。
仰頭指著橋洞頂,楚曉婭講說起來:“你看啊,這種是收縮裂縫,是由於混凝土收縮造成,是最常見的。這個是荷載裂縫,跟設計、施工、使用都可能有關係,具體情況得具體查看和分析。你再看這,鋼筋都露出來了,這就是露筋,時間長肯定要生鏽,必須要盡快處理。再看這些裂紋,這幾條是這麼裂,雖然深一點,卻無大礙。這一條裂紋雖然淺,但卻是這個方向,那就得注意了,從目前看可能是預製板時造成,但也需要定期觀察。你再看這牆麵……”
看完橋梁,楚曉禾又指著護坡、綠化帶,講說了整修路肩、邊坡、修剪草、清理集水井和泄水槽內雜物等。
就像向導一樣,領著楚天齊路肩下走了很長一段路,楚曉婭才提議上去。
楚天齊倒是上下不愁,下坡的時候小跑著下來,上的時候也沒問題。可是楚曉婭上的時候,就困難了一些。
看到對方手腳並用,卻仍然很難前行,楚天齊隻好伸出手去。
“哼,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楚曉婭繼續手腳並用著,並沒有去牽那隻手。
剛才隻顧考慮著男女授受不清,現在見對方挑出理來,楚天齊也覺著理虧,便隻得挪了兩小步,再次伸出手去:“來。”
楚曉婭遲疑一下,才伸出手。
雖然抓的是戴手套的手,但楚天齊還是感覺有些別扭。
而楚曉婭並沒有趁勢前行,反而手上一用力。
正在分神,忽然被對方一扯,楚天齊頓時腳下不穩,整個身子向前撲去。
本想惡作劇,卻見對方身體失控,楚曉婭也不禁驚慌,“啊”的大叫了一聲。
也就是楚天齊,在這樣坡度的斜坡上,身體向下方前撲,眼看著就要撲倒楚曉婭,卻硬生生收住前傾的身子。他站在那裏的角度很怪異,更怪異的是,離著楚曉婭的臉僅有半指距離。還好收住了身子,否則兩人勢必都會跌落到下麵。雖然離著下麵不高,雖然都是土地,未必有大危險,但也會弄的灰頭土臉,兩人落地的樣子也會不雅。
剛才在查看橋洞的時候,楚曉婭已經摘掉口罩,現在感受到上麵男子的氣息,她不禁一陣慌亂,臉頰也迅速發紅,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還是楚天齊迅速調整了姿勢,牽著楚曉婭,一步步的上到了路麵上。
“抓人家這麼緊。”楚曉婭紅著臉,晃動著手臂。
楚天齊“哦”了一聲,趕忙撒手,臉一下子紅了。
楚曉婭又笑了:“咯咯咯……你真有意思,還當自己是小男生呢,臉都紅了。”
“你不也是。”回擊一句後,楚天齊趕忙岔開子話題,“我忽然發現,你這麼事必躬親,不像一個處級領導。”
“那你呢?不也來了嗎?”反問後,楚曉婭說,“交通工作事關重大,我又是剛去局裏,人們對女局長難免不認可。我隻有多到一線掌握第一手資料,向那些自詡專業人士證明我的專業性,也要把之前積累的理論用於實踐。當然了,至於調配局裏那些人,我倒不著急,他們也沒什麼難弄的。”
“以你的智商和情商,調理他們絕對沒問題。”半認真的調侃一句,楚天齊又提到了先前的問題,“你認為全市公路交通工作的主要問題是什麼?”
“我說的也未必準確,還有待商榷。”做過說明,楚曉婭繼續說,“我認為全市公路工作最大的問題,有三*點:一、觀念落伍,新建公路等級沒有與時俱進;二、公路人使命不強;三、交通工程連續性不強,由於領導更替,存在朝令夕改現象。”
“那該如何解決?”楚天齊追問。
“要有責任心強的領導做出前瞻性的規劃,並得到上級主管部門的批複。具體來說……”楚曉婭娓娓道來。
在許源縣的時候,楚天齊盡管和楚曉婭接觸不少,但對方給他的印象,都是一個氣質高雅卻又不做作的女性。今天他又見識到了她率性的一麵。
而現在,剛剛感受到了楚曉婭工作時的認真,又聽著對方精辟的講說,他又對她有了新的認識:嚴謹的女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