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會就不要再具體討論了,可以放在政府會議上去談。”薛濤打斷道,“俗話說,‘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而且好多事情重要的是去做,而不是做過多辯解。和班子內部同誌你還有解釋的機會,但和上級就沒有這種機緣了,總不能直接找到省領導、廳領導,言說省政府、建設廳冤枉了我們吧。”
“天齊市長,書記說的對,有什麼不同意見可以在政府會議上說,也可以私下找我講,還是不要破壞常委會規矩了。”王永新裝起了老好人,“當然,現在整個工作推進不快,我做為政府一把手,也有督促不力的地方,咱們還是下來的時候一起商量,共同努力吧。”
書記、市長、副書記都對一個人出擊,這個人混的也太次了,這是好多人的想法。當然還有人也不禁可憐那個年輕人,可憐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可憐他不知天高地厚。
“是呀,小楚,要有大局意識,有了問題不怕,而是要有正確認識的態度,要正確麵對才是。”又有人幫了腔。
“是呀”、“是呀”,附和之聲一片,接二連三有人講說著“忠言”,常委會變成了批鬥會。
看著那些人爭先恐後的嘴臉,楚天齊想到了一個詞:群犬狂吠。他還想到了另一個詞“踢足球”,而自己就是那個被踢的球。但楚天齊沒有因為眾人的“教導”生氣,而是蔑視的想:這還沒扔出骨頭呢,就搶成這樣,就為主人狂咬;要是有了葷腥,還不得互相亂咬啊;隻怕是你們咬了半天,人家根本不認你們這些奴才呢。
相比臉上古井不波的楚天齊,市長王永新卻是心潮湧動,他知道這次又把姓楚的得罪了。自那次“上當”後,自從知曉楚天齊可能有大後台後,王永新便一直告誡自己:不做反楚的急先鋒。可是這次,他還是先做了出頭鳥,先向楚天齊發了難。這並非他的本意,但在書記三人會上,已經有兩票投給了自己,要他履行政府一把手職責,他得尊重“民意”呀。輕歎了口氣,王永新再次把目光投向楚天齊,他想看看這個年輕人有什麼反應,也想再探探這小子的底。
可是令王永新不解的是,除了一開始想要辯解外,麵對眾人的“圍攻”,那小子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擊,甚至連說話的意思都沒有,就好像眾人說的不是他似的。直到會議結束,那小子也再沒有說一句話,臉上也沒有一絲憤怒或委屈的表情。
其實不止王永新費解,現場好多人都不明白,不知道楚天齊為什麼一下子變的“老實”了。是他自認倒黴,還是他有什麼花花腸子呢?
和眾人的猜測不同,楚天齊想的並沒那麼複雜,也並非不在乎眾人的群起而攻。他是帶著滿腔怒火回的辦公室,可他暫時卻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暫時沉默應對,以圖能有良策。當他坐到辦公室椅子上的時候,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想到了問題的症結所在。
……
就在成康市委常委會剛剛結束的時候,會議上發生的事情便迅捷的傳到了省城,傳到了一個男人耳朵裏,男人正在接一個人的電話。
待對方說完,男人道:“你彙報的很及時,以後就要這麼做,新聞的特點就是一個‘新’字,過期的東西就沒用了。當然,不止要及時彙報新聞,也要把一些內部動態及時告之,有時內部動態更珍貴。”
“張總,您放心,我絕對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聽筒裏的聲音充滿諂媚,“我會一直唯您馬首是瞻,您指哪我打哪。”
男人輕蔑的一笑,糾正道:“怎麼是我指哪呢?是你自己的覺悟讓你這麼做的,你的黨性決定了你嫉惡如仇的性格。”
“對,對,是我自願的,這些都和您沒關係。”對方表達著心中想法,“但我和他們不一樣,他們都是牆頭草,都是投機分子,而我對您的萬分崇敬卻是千真萬確的。”
“你的心思我明白,好好幹,不會虧待你的。”男人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長噓了一口氣,男人罵道:“他*媽的,整個一哈巴狗、瘋狗,一群馬屁精,投機小人。”
罵完之後,男人心思又回到了剛才的通話內容上,他不明白姓楚那小子這次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麵對群犬狂吠還能這麼淡定。事出反常必為妖啊,男人不由得皺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