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分析有理,越想越覺著解氣,王永新竟用五音不全的嗓子哼唱起來:“咱老百姓啊今個要高興,咱老百姓啊……”
……
江霞的確是找楚天齊說道去了,而且正在說道著,但說道的內容卻並非如大家所料。不過,這樣的內容還會偶爾大聲蹦出來,以做為真正內容的幹擾音。當然,幹擾音還包括女人的哭聲,但哭的同時卻是笑容滿麵。
再次“嗚嗚”兩聲,江霞又壓低了聲音:“天齊,你可真夠壞的,為了取得彭少根信任,竟然給我潑髒水。”
楚天齊一齜牙:“我也就是信口一說,他想聽什麼我就說什麼,他信什麼我就講什麼。而且經過這麼一說,也有利於掩蓋咱們之間的關係。”
“說的好聽,什麼關係?”江霞輕聲嗔怪著。
“同誌加戰友。”楚天齊一本正經的說。
江霞哼了一聲:“虧你想的出。”
“你看,正是我那天隨口一說,你今天就找上門來,這也正好印證了咱倆不合的傳言,看來你完全讀懂了我的意思。”楚天齊一笑,“隻是剛來的時候太凶,我都以為你真是找我算帳來了。”
“不凶他們能信嗎?好多屋門都開著呢,門縫裏全是一雙雙特務的眼神。”說到這裏,江霞又忽然提高聲音,“嗚嗚”了兩聲。
“真有你的。”楚天齊點指對方,“這回我是被你整臭了,人們都知道你打上門來收拾我一頓的事。”
江霞並不買帳:“彼此彼此,來而不往非禮也。若不是你先出賣我,哪有今日之事?歸根結底說起來,我才是真正受害者,現在我也隻是正當防衛而已。”
“好好,正當防衛,正當防衛。”楚天齊道,“你這正當防衛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什麼意思,你嫌我煩了?還是你心裏有什麼鬼?”江霞語帶疑惑,然後厲聲道,“我倒忘了,你曾經欺騙過我。”
楚天齊趕緊一指門口。
江霞一吐舌頭,然後壓低聲音:“說話,寧處長到底和你怎麼樣了?”
“怎麼又扯到她身上了?”楚天齊反問。
“哼,這也是今天說道的內容之一。我總覺得你小子說話不靠譜,一轉眼就一個鬼心眼。”江霞輕輕一拍桌子,“說不說?”
楚天齊搖了搖頭。
“楚天齊,咱倆今天就好好說道說道。”江霞再次提高了聲音。
看著對方乍乍乎乎的樣子,楚天齊“嘿嘿”的笑了。
經過“說道”一事,再結合以前發生的種種,人們更加認定,江霞和楚天齊勢同水火。當然,對於二人“不睦”的原因分析,卻是五花八門,不一而足。
相對普通人來說,成康市市委班子成員,尤其是薛濤、王永新、彭少根更是樂見如此結果。在江霞升任副書記之前,成康市由於貪腐等原因,許多官員紛紛被抓或配合調查,薛濤、彭少根人馬損失嚴重,王永新勢力也受影響,至此強者不強,弱者不弱。隨著江霞身兼二職,人們很擔心江霞和楚天齊走的過近,擔心會成為另一股“分蛋糕”的強大勢力。就在大家的關注中,人們發現,江、楚二人並未如意料之中走的很近,而是突然疏遠,甚至有了仇恨,偶在會上還發生爭執或意見相左。對於二人的關係,人們半信半疑,既減輕了對二人聯手的猜疑,卻又在繼續觀察著。直到發生了江霞打上門去,找楚天齊理論一事,人們才徹底認定,兩人就是鬧掰了,就是勢同水火。
解除了對楚、江結盟的疑慮,薛濤、王永新、彭少根等暗噓了一口氣,在常委會中也不需刻意防著這股新勢力。
成功引開別人的注意力,楚天齊和江霞在班子中的壓力減少很多,兩人依舊表麵疏遠,甚至敵對,但每逢大事,必提前統一意見。隻不過在會上發言時,僅以一人發言為主,另一人則盡量不表態。偶爾也會在會上製造一些小“摩擦”,以表示兩人敵對的狀態。就這樣,二人既不顯山露水,也未引起別人防備,卻又爭到了相對較大的利益。
事情有利就有弊,楚、江二人既獲得了實惠,也因“說道”一事而讓人們品頭論足,甚至被杜撰出一些可笑的花邊消息。麵對這種現狀,二人也隻能偷偷一笑,深表無奈。
相比二人的暗箱操作,偷得甜頭,另一件事卻沒有任何進展,那就是對投資商被打案的偵破工作。這件事可是被王永新借題發揮,給薛萬利和曹金海套上了“一月為限”的繩子。相比公安局長,曹金海覺得自己冤屈的很,自己又不管破案,這不是欲加之罪嗎?但他也意識到,即使沒有那件事,自己也會被王永新網絡罪名的,也會成為替楚市長受過的目標。他隻能暗暗祈禱,希望案子早日得破,也在盡量為自己尋找對破案有功的證據。
對於投資商被打一案,不止曹金海希望破案,楚天齊更急著想要案件大白。他不僅僅要為曹金海解困,而且也想揪出幕後黑手,更是要給企業和社會一個交待,為城建工作的推進掃清障礙。盡管著急,但自己又不分管公安,隻能看著薛萬利那個笨蛋毫無進展,卻有力使不上。
因為破案的事,曹金海已經兩次找過自己了,但楚天齊也隻能對其進行安慰,而不能提供實質性的幫助。
時間並未考慮人們的心情而有所遲緩,該過照樣過,不經意間已經到了十月的最後一天。
在上午快下班的時候,曹金海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