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透了對方的意思,彭少根又糊塗了。自己在首都“調理”這五十來天,可是幾乎天天接到消息的,都是王永新如何與楚天齊聯手,如何共同招商,如何收拾我彭少根的人。怎麼我一回來,“老王八”就來了這麼一手?而且自己上午剛進門,“老王八”電話就到了,這說明對方一直盯著自己,也說明對方見麵的急切。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彭少根連問了自己幾個問題。然後他隱隱猜出了答案:那兩人因利益結盟,又因分贓不均翻臉。
王永新這是在利用自己,想讓自己和姓楚的對著幹,可憑什麼呀?憑什麼我要聽你“老王八”擺布?想明白這些事,彭少根卻不再言聲了。
王永新也沒有急著說話,而就那樣自顧自的吸著煙,隻到一支煙吸完,他才把煙頭擰滅在煙灰缸裏,開了腔:“老彭啊,聽你剛才說,身體沒問題,那我就放心了。我一直盼著你回來呢,你是調理好了,我可快累趴下了。自己的工作自己幹,我是一天也不代管了。”
把我的工作給我,那是天經地義。心裏這樣想著,彭少根嘴上便說:“謝謝市長這些天的操勞,我也實在過意不去,不敢再勞煩市長了。”
你倒不客氣,王永新暗自腹誹著,嘴上卻說道:“這麼講就遠了,畢竟都是定野人嘛,山不親還水親呢,你說是不是?”
自然明白對方的潛台詞,彭少根接了話:“那是,那是。”
“老彭呀,有件事得跟你聲明一下,在你調理期間,我替你管教了一下屬下,你可不要多心。”王永新說,“主要是卜明宇做事也太差勁了,竟然把招商大事當兒戲,竟然把企業分三六*九等,搞的企業紛紛投訴告狀。”
“該,那小子自作自受,崩了他才好呢。”彭少根咬牙道,“我才幾天顧不上管,結果他就跳尿。”
王永新歎了一聲:“關鍵他做事不留後路,還成天和人家對著幹,直接把把柄送到人家手裏。在那種情況下,就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想替他說話也不成,還不如讓把他暫時看起來,省的他在外麵惹事生非,害人害己。”
什麼意思?想拿卜明宇套我?想禍水東引?我可不是那麼好哄的。想到這裏,彭少根接了茬:“雖然招商局歸我分管,但卜明宇其人我還真不了解,組織把他安排到這個崗位,我隻好服從組織意圖。正準備對他進行考察,規範其行為並嚴加約束,不曾想我卻突然身體不適,這毛病也來的太不是時候了。現在市長對其嚴加製裁,我從心裏十分感謝,要是我沒病休,也會這麼做的。”
少裝蒜。心裏這樣想著,王永新道:“雖說卜明宇到任招商局時間不長,但畢竟是你治下,就是他哪怕做一天局長,你也對你有監管責任。何況外麵都傳,卜明宇就是你的人,那就更脫不了幹係了。”
“市長,這傳言太坑人了,我比竇娥還冤呢。”彭少根趕忙喊冤,“我敢拍著胸脯說,卜明宇做的那些事,我根本就毫無查覺,還請人們口下留德,不要再信口雌黃。”
“老彭,你跟我喊冤沒用,有沒有關聯又不是我說的,那可是有人兩眼盯著呢。”王永新麵罩冷色,“前後兩任局長都出了事,也怪不得人們要聯想。你說呢?”
彭少根啞了口,他沒法接話。
王永新心中暗哼一聲,說道:“老彭啊,我考慮再三,決定對卜明宇網開一麵,不予追究刑事責任,這主要是看你的麵子。如果你要是覺得沒有必要,那就讓監察局公事公辦。怎麼樣?”
腮旁肌肉動了動,彭少根臉上堆滿了笑容:“市長,培養一個幹部不容易,的確應該給個機會。”
王永新麵色一整:“老彭,我就問你,需不需要看你的麵子?”
“謝謝市長。”彭少根變相給出了答複。
心中一陣冷笑,王永新道:“不過他肯定不適合再工作了,那位置再換個合適的人。”
彭少根點頭稱“是”:“確實該換了。”
“你回去忙吧,記住‘遠親不如近鄰’。”王永新揮了揮手,重提了剛才的話。
……
“叮呤呤”,一陣鈴聲響起,打斷了彭少根的思緒。
看了眼上麵來電顯示,他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裏立刻傳來一個聲音:“市長,您看我能頂上去嗎?我和老卜他們沒有任何瓜葛……”
“等等吧,沒事少打電話。”說完,彭少根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