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哥,不客氣的說,那些人就是刁民,純屬無理取鬧。他們和企業簽合同,租賃山林,那就要按合同辦事。假設真如他們所說,是企業偷換了合同,那也是活該,誰讓他們不留底子,誰讓他們不經過公正程序?自己犯傻,還楞要我給個答複。怎麼答複?他們無端生事,擾亂社會治安,不抓他們還能怎麼的?”張天彪越說越氣粗,“我看他們就是被慣的毛病,還讓我去向他們說軟話,門都沒有,不去。”
“張天彪,你怎麼這麼混,都這時候了還說屁話。”曲剛厲聲道,“局長來電話可是說了,一定不要激化矛盾,一定要……”
“局長、局長,曲哥怎麼現在一說話就先把他放前麵。”張天彪打斷了對方,“我們現在在這當三孫子,幹著活受著氣,他在哪?本來就十四號一天會議,可從十三號他們走那天算起,到今天都一周了,你說他在做什麼?還不是在遊山玩水,然後把我們當傻小子使喚?曲哥,你太善良,太忠厚了,說句不客氣的話,別讓人把腦袋買了,還在替人數錢。”
“混蛋。”罵過一聲後,曲剛氣的直接掛斷了手機。
張天彪不來現場,而老百姓也不開門,雙方就這樣一直對峙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已經有人上班來了,可大門不開,這些人也隻得在門口等候。
時間已經是上午九點多,政府領導沒有出麵,信訪局隻派了一個人在現場充數。按時間算,楚天齊也該到了,可是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到了一大堆,整個政府門前幾乎全是看熱鬧的人,連人帶車把整條路堵的一塌糊塗。門裏的人吵嚷著要見縣領導,要去上麵上訪,門外看熱門的人們大聲議論、胡亂猜測,整個政府門前亂成了一鍋粥。
曲剛抹了把額頭的汗水,走到一邊,再次撥打了楚天齊的號碼。很快,手機裏傳來一個標準女聲:“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再打,還是同樣的回答,一連撥了三遍都是同一聲音。曲剛不由得心中暗罵:媽的。
忽然,張天彪的話浮現在曲剛腦海:別讓人把腦袋買了,還在替人數錢。曲剛不禁疑惑:姓楚的,你不會真耍老子吧?轉念一想,他又搖搖頭:不可能,於公於私姓楚的都不應該這麼做。可離上次打電話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他姓楚的咋就還不來呢?急死人了。
更讓曲剛焦急的是,近一段時間,縣長態度模糊,對自己的支持明顯不足。如果這次處理不當,恐怕牛斌的支持又會大打折扣。要是擱以前,遇到這種事的話,他早就向牛斌請示彙報了,可今天絕對不能,那不正是給牛斌落口實嗎?
縣長不給麵子倒還情有可願,可張天彪也是一天甩臉子,好像自己欠他似的。但曲剛又不能真的和張天彪翻臉,畢竟張天彪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是自己的鐵杆,一旦兩人明著鬧分歧,那自己一係的人馬豈不要散夥了?
天氣越來越熱,百姓情緒也越來越激動,局長不到,領導不出麵,這可該怎麼辦?曲剛一時急的團團轉。
……
就在曲剛急的團團亂轉的時候,楚天齊也好似熱鍋上的螞蟻,本來隻有二十多公裏的路了,但是火車卻出了狀況,不走了。
找乘務員一打聽,原來是前麵傳來消息,有一小段鐵軌突然出現險情,正在搶修,急也沒用。
那就等吧。
五分鍾,
十分鍾,
二十分鍾,
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火車還是沒有要開動的跡象。更糟糕的是,手機還沒信號,根本打不出去電話。
於是,楚天齊再次找到乘務人員,商量著能否馬上下車。
乘務人員冷著臉回了一句:“同誌,你以為這是個人專列?就是個人專列的話,也得到站下車吧?為了你的安全,為了他人的安全,請你稍安勿躁,這是規定。”
規定個屁。楚天齊暗罵了一句,過了把嘴癮,但卻於事無補。
看著時間一分分流逝,楚天齊心情焦急不堪:這可真是急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