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麼大的數額,竟然沒有集體敲定的相關記錄,你覺得正常嗎?”
答:“不正常嗎?這種商量形式有多次,不可能都有記錄。”
問:“沒有集體敲定記錄,而且又是出租給朋友,你不覺得可疑嗎?”
答:“我覺得不可疑。”
問:“誰能證明你們是集體敲定的?”
答:“幾位副職都參與了,都能證明。”
問:“哦,那為什麼有的副職說是不清楚呢?”
聽到這裏,楚天齊一驚,心說:難道有人要黑自己?是誰呢?
何副局長追問道:“誰能證明?”
楚天齊脫口而出:“方宇副主任。”
“方宇?哈哈哈。”何副局長突然大笑起來。
屋子裏的另兩名審計人員,也跟著笑出了聲,笑的楚天齊莫名其妙。
何副局長又說了話:“方宇恐怕不能給你證明吧?”說著,他從包裏拿出一張紙,在楚天齊麵前晃了晃,“有人證明你們的關係超越了同事關係。”
“誰說的?”楚天齊急道。
何副局長迅速把紙放回包裏,輕蔑的一笑:“這可不能說,我們要保護證人。”然後忽然話題一轉,“這張發票,經辦人是方宇,簽批人是你楚天齊,你看看這張票有問題沒有?”說著,他把一張複印件遞了過來。
楚天齊接過複印件,看了起來。這是一張住宿發票,上麵的簽章好像是省城的酒店名稱,金額是一千五百元。他看了一下上麵日期,好像是方宇在省裏弄規劃的日期,當時住了好幾天的,這票應該是那時的。便搖搖頭:“沒發現問題。”
“沒發現問題?”何副局長顯得很是疑惑,“你好好看看,一間夜就一千五百元,這得是什麼房間,這得是什麼消費,這得是什麼配置?”
楚天齊又看了一下,在間數一欄確實填著“一間夜”,他隻得說:“可能是開票時填寫有誤,她當時在那裏住過好幾夜的。”
“有誤?”何副局長“嗤笑”道:“我們已經與酒店核實過,那裏有一種戶型的標價是一千四百九十八,和這個價格最接近。裏麵的設施有超豪華大床,有桑拿房,有豪華雙人鴛鴦大浴缸。你說她一個人住這樣的房間,可能嗎?還是有別人和她一起住呢?”
聽對方的語氣,再看對方的神情,楚天齊知道,這個家夥話裏有話。便冷冷的說:“何副局長,你問的有點出格了吧?”
“出格?我看是某些人心虛,心虛的神智不清了吧?”何副局長冷笑道,“離任審計包括財務責任、管理責任和法紀責任三方麵內容,我專門給你們講過。是我出格,還是某些人的做法出格?”說著,他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楚天齊,男女領導雙宿雙出,如何解釋?”
“放屁?”楚天齊大怒,舉起手掌就要拍下,卻又趕忙收了手,說道,“這張票確實沒問題。”
“沒問題?我怎麼聽你這語氣變了?”何副局長輕蔑一笑,“怎麼變得不那麼理直氣壯了?”
楚天齊確實不能理直氣壯了,因為他想起了這張票的出處,這是一張頂白條的票。當時方宇為了讓規劃盡快做出來,就想請設計院的兩個經辦人吃飯,經辦人謝絕了這件事,卻暗示想要煙抽。經請示楚天齊後,方宇給一個經辦人一千元,給另一個經辦人五百元,後來是拿這張票抵頂下的帳。雖然這是經常可能出現的事情,人們早已見怪不怪,但在這種場合卻不能講出來。
看到楚天齊不說話,何副局長“啪”的一拍桌子:“楚天齊,沒話說了吧?你看看這個,這是什麼?”說著,一下子甩過來兩張複印件。
楚天齊拿起一看,也是兩張住宿發票。他想起來了,這兩張才是方宇那次出差的住宿發票。
“這兩張發票的日期是連貫的,而那張發票日期卻和其中一張日期重疊,三張票的經辦人都是方宇。我就奇怪了,是方宇分身有術,還是某張票無中生有,要不就是那張大票是另一個人住的。”何副局長意味深長的說著,“能讓一個女副主任做發票經辦人的,會是誰呢?”
這話太明顯了,矛頭直指楚天齊。楚天齊哼了一聲:“你想說什麼?”
“還用我說嗎?”何副局長反問道。
“吱扭”,屋門一響,皮鞋走動的聲音出現在身後。
楚天齊回頭一看,三個身著製服的人出現在門口。
當先一人進門就說:“誰是楚天齊?我們是反貪局的。”
頭“嗡”了一下,楚天齊暗道:媽*的,行動升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