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再想想,好好想想。”馮誌國說著,站起了身,衝著柯興旺連連點頭,走了出去。
看著馮誌國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柯興旺臉上的神情更加陰冷無比,心道:不識好歹的家夥。
為了得到本地派的支持,剛才柯興旺並沒有把事情做絕,但他心裏卻是對馮誌國更恨了。
死了張屠夫,我還吃帶毛豬不成?這樣想著,柯興旺按下電話免提鍵,撥出了一串號碼,接著說了四個字:“過來一下。”
……
寧俊琦回來了。
大巴車剛停下,她就第一個下車,然後到停車位開上汽車,直奔開發區而去。
當寧俊琦敲開門,站在門口的時候,楚天齊楞住了。隨即他快步離座而去,她也迅速迎了過來,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她又發出了“嚶嚶”的哭聲,他的眼圈也紅了。
漸漸的,她收住了悲聲,仰頭望向日夜牽掛的他。他臉上的顴骨有些突出,眼窩也深了一些,臉色也更黑了。她抬起手,輕輕撫在他的臉頰上:“你瘦了。”
楚天齊沒有說話,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天齊,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她在說話的時候,雙眼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我……”楚天齊剛說出一個字,就住了口。他用手指了指門口,回身拿上外套,穿在了身上。
寧俊琦先是一楞,然後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率先向門口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辦公室,下了樓。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單位人早就下班了,沒有遇到一個人。
上了青牛峪鄉那輛銀色“現代”車,寧俊琦坐到駕駛位,楚天齊坐在了後排座位上。汽車緩緩啟動,出了開發區,向右拐去。
大約開出十公裏左右,汽車拐上一個岔道,然後停在了離路邊有十多米距離的一塊平地上。
從駕駛位下來,寧俊琦也坐到了後排座位上。她把頭轉向楚天齊:“這回可以說了吧,弄的這麼神神秘秘的。”
“小心無大錯,我總感覺這次有點蹊蹺。”楚天齊感歎完畢,開始講說這次的事情。
他先從接到牛正國電話講起,講了兩次到牛正國辦公室的經過。他盡量講的很詳細,不但講了牛正國的主要意思,更是對某些原話進行了複述,甚至連牛正國的語氣、神態也進行了說明。他重點講了牛正國對他的警示,包括給他二十四小時思考時間,包括讓他二十四小時開機,並把手機帶在身上,包括說要建議縣委停他的職。
寧俊琦聽的很認真,中途沒有打斷,隻到他停下來後,她仍沒有說話。而是又思考了一會兒,才說:“你怎麼看這事?”
“我覺得肯定是有人舉報我,舉報我和企業有非正常交往,舉報我收了別人的好處。”楚天齊說著,又搖了搖頭,“但是,是什麼人舉報的,舉報目的是什麼,現在不得而知。我這幾天想到好幾個人,但又不能確定。”
寧俊琦又問:“那你覺得,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是無意所為?”
“肯定是故意的,是故意誣告我,故意給我抹黑,想把我弄臭、整倒。”楚天齊篤定的說。
“你依據什麼這麼說?有什麼可疑之處嗎?”寧俊琦反問。
“那還不簡單?我沒收別人錢,我自己最清楚,沒有這樣的事,那圖片自然就是無中生有了,那所謂的證據自然也就是捏造的了。”楚天齊無辜的說,“要說可疑,我覺得牛正國倒是有點。”
寧俊琦忙問:“怎麼說?”
“以前我和他接觸過,覺得他這個人很有原則性。你就拿王曉英寫誣告信那次來說,市紀委的金主任要搜查我的屋子,當時牛正國是堅決反對。另外,從其它幾個小環節上,也可以看出他是一個非常注重證據的人。”楚天齊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是這次,他隻拿出幾張說明不了任何問題的照片,就要求我交待。又是限時間,又是講政策的,其實就是想方設法讓我坦白。按正常來說,光是有這些東西的話,他都沒到應該找我的步驟。可他卻找了,而且似乎還傾向於有罪定論。這不可疑嗎?”
寧俊琦很驚訝:“你是懷疑他跟這事有牽連?”
楚天齊搖搖頭:“這倒沒有,而且他也絕對不像那種知法犯法的人,隻是我覺得他有些反常。”
“我想想,好好想想。”寧俊琦說完,汽車裏一下子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