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誌國冷聲道:“你怎麼能那麼說人家?書記、縣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還說人家吃偏飯?就是給你吃偏飯,你能弄出什麼名堂來?”
馮俊飛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大聲道:“行了,行了。別在我麵前狐假虎威了。在別人麵前就像一隻病貓,教訓起我來倒是聲色俱厲。還說什麼給我吃偏飯我也弄不出名堂來。請問馮副書記,你什麼時候給我吃偏飯了?”
“還要怎麼吃偏飯?這些年你走的哪一步,不都是我在後麵給你撐著?中考考不過人家,我昧著良心,給你搗鬼。上班後沒幾天,就給你弄個教導主任,還專門配了兩個業務尖子輔助你。可你卻不思進取,每天就是幹那些亂七八遭的事,我光舉報信就收到了一大堆。學校教學成績斐然,你還大言不慚的走哪炫耀到哪。你知道背後人家怎麼說你,都說你是皇d的新衣,自以為是,不知……羞恥。”馮誌國火氣很大,說話也不客氣。
馮俊飛“你”了兩聲,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詞語反駁,就沒好氣的點燃一支煙,猛吸了兩口。
馮誌國繼續教訓道:“就這你還不滿意,還要當官。我頂著人們的輿論,硬是把你給弄成了教育局基建股長。這倒好,你膽子大的嚇人,什麼錢都敢花,什麼事都敢做,逼的別人把告狀信都寄到了紀委。要不是我看情況不妙,把你弄到組織部,並且多方托人擺平,恐怕你現在還在裏邊待著呢吧?
到了組織部你還是那個德行,不知悔改,反而我行我素。不是利用現在的崗位好好工作、樹立威信,而是仗著自己手中的權利,胡作非為。以前在學校,你是瞄著女學生、女老師,現在又對女幹部、大學生下手,你這行為符合一個黨員幹部的標準嗎?”
“夠了,我的馮大書記。在別人麵前你連大氣都不敢哈,就是人家騎在你脖子上拉*屎,你還涎著臉跟人家笑。現在教訓起我來,倒是一套一套的。”馮俊飛理直氣壯的說道,“你剛才所說的,就是給我吃的偏飯吧?我承認,有些事你也確實幫過一點幫,可要是和人家得到的支持相比,簡直就是微不足道。話又說回來,誰沒讓人幫過。你要不是有自己的老丈人幫襯著,你能走到今天?恐怕還在吃粉筆灰吧?你……”
馮誌國打斷了他的話:“小飛,我能走到今天,尤其是年輕時關鍵的那幾步,確實要感謝他老人家。因此,我才努力工作,走正道、幹正事,對你大娘也那麼好。否則,既使有人相助,我也不會走到今天的。”
馮俊飛反唇相譏:“說的真是冠冕堂皇,好像自己是一個聖人似的。你說我不幹正事、搞*女人,還把你自己說成了一個一身正氣、勤懇工作的君子。真是笑話。”說到這裏,他站起身,冷冷著道,“本來我不想說,今天是你把我逼到這兒的,我不得不說。馮大書記,我現在沒有成家,和女孩們玩玩很正常,而且她們也都是上趕著我,不是我強迫的。可我沒有把人家的肚子弄大,沒有為了自己升官,讓弟弟跟著頂缸,讓自己的兒子叫自己大伯。”說完,還對著馮誌國怒目而視,儼然一個受害者,儼然一個鬥士。
“哢嚓”,仿佛晴天響個霹靂,震得馮誌國腦袋“嗡嗡”直響。有些事情,被人知道是一回事,被人說出來是另一回事。而被自己的親兒子,當著自己的麵說出來,就更是另一回事了。他沒想到,馮俊飛會這麼說,會當著自己的麵,揭自己的傷疤。而且那兩件事的另兩個主角,還是他的母親和他的叔叔。這簡直就好比,用刀捅了自己不算,還把刀子在裏麵轉了兩圈再拿出來,然後又抓了把鹽撒在上麵。
馮誌國直覺的眼前金星直冒,頭腦一陣發脹,氣的拿起桌上的煙灰缸扔了過來,嘴裏說著:“滾,你給我……”說到這裏,他已經說不下去了。此時,他隻覺得胸口一熱,口中發甜,急忙抿住嘴,右手撫在胸口上。
“滾就滾,老子受夠了。”馮俊飛大吼一聲,衝出了屋子。
在別墅區院裏,剛發動著車,馮俊飛就看到大娘從外邊回來了。他沒有像往常那樣打招呼,而是腳下一踩油門,汽車呼的一下,就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