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很爽,時間也過的很快,已經下午四點了,哥倆決定離開台球廳。
付完費,走到台球廳門口的時候,幾個人迎麵走來,楚天齊正好認識走在最前麵的人——馮俊飛。
“馮俊飛,你怎麼來了?”楚天齊向著對方問道。
“喲,楚副鄉長。不再玩會兒?”馮俊飛不冷不熱的說道。
見馮俊飛是這種口氣,楚天齊也不鹹不淡的回道:“不玩了,我還有事,馮副科長再見。”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在兩拔人擦身而過的時候,楚天齊忽然感受到了濃烈的敵意,敵意不是來自馮俊飛,而是馮俊飛身後的一個人。當楚天齊扭頭向對方望去時,隻看到了對方少半個側麵,從衣著上看像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人,但是身上卻透著一股陰戾之氣。
其實,對方剛才也注意楚天齊了,甚至想出手教訓他,但最終對方放棄了這個冒險想法,而隻是在心中狠狠的道:後會有期。
楚天齊買了一些當地的土特產,又和雷鵬吃了晚飯,當他們趕到火車站的時候已經六點半了。雷鵬把他放到車站,開車走了。不一會兒他就進了站,七點的時候準時上了火車。
楚天齊來到自己所在的包間,包間裏其他三個位置都有人在上麵,他放好自己的東西,到了自己所在的上鋪。
楚天齊在上鋪躺下,正想睡一會兒,可是對麵上鋪的人卻發出了如雷般的呼嚕聲。他向對麵看去,對方上鋪是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男人,足有二百多斤重,不打呼才怪呢。
火車走走停停,很慢。在對麵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中,楚天齊久久不能入睡。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睡著了。
他又做夢了,在這次的夢裏,他沒有成為“陛下”,也沒有七大美人相伴。他在夢中見到了一個人,一個讓自己極度討厭的人——王曉英。而夢中的情景就好似那晚事情的重播,那個女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在盛怒之下,再一次揮出了自己的手臂。那個女人不見了,他也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
目光所及,楚天齊看到了一張女人的臉,他以為自己還在夢裏,就使勁搖了搖頭。再仔細看去,對麵上鋪已經不是那個絡腮胡子了,也不是那個討厭的王曉英,而是一個女孩,女孩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女孩長著一雙毛嘟嚕的大眼睛,臉上掛著俏皮的笑容,這張臉龐充滿青春氣息,看上去還有些眼熟。
女孩“咯咯”笑著說道:“這麼大的人了,睡覺還發囈症?”
“你是和我說話嗎?”楚天齊反問道。
“雁雲站到了,到站的乘客請下車。”火車上響起列車員的播報聲。
楚天齊這才意識到已經到站了,急忙從上鋪下來,女孩也從上鋪下到地上,二人開始往外走。
“大英雄,不認識我啦?還真是眼高了啊,你不是說你是個平凡人嗎?你記得砂鍋居嗎?”女孩略帶嘰笑的說道。
楚天齊一拍腦門想起來了:“哦,砂鍋居,你是收銀台那個女孩。”
“我就是那個服務員。”女孩說道,“我叫陸嬌嬌。”
“我叫……”
“楚天齊,玉赤縣青牛峪鄉副鄉長。”女孩接過了楚天齊的話頭,“上任當天處理農民上訪……”
邊走邊談中,二人已經出了車站。
楚天齊不明白女孩為什麼知道自己的情況,但女孩就是不告訴他。女孩兒還堅持要請楚天齊吃早點,理由是上次楚天齊在“砂鍋居”多付了二十多元錢。楚天齊和女孩各吃了一碗麵,然後搶著付了吃麵的錢。
“又多欠了你的錢,下次再補吧。後會有期。”臨分手時,陸嬌嬌說道。
“後會有期。”楚天齊揮手道。
……
坐在出租車上,楚天齊想到了一個詞,一個在兩天中兩次用到的詞——“後會有期”。昨天見到馮俊飛,互相說了這個詞,今天又和一個隻有過兩麵之緣的女孩兒說了這個詞,看來這個詞的使用頻率還很高。詞典裏類似這樣的詞還有很多,這隻是人們的一種客套罷了,哪有那麼多真正的後會有期?楚天齊自然也不會當真。
楚天齊不知道的是,兩天中,在自己身上,這個“後會有期”被用了三次,隻不過有一次他沒有聽到罷了。而且這三次用到的“後會有期”,都不僅僅是一句客套話。他和馮俊飛肯定會後會有期,而和另兩人也是會後會有期的,隻不過他現在並沒有意識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