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奇怪了,正常情況O型血的人絕對不會生出AB型血的子女的。”
“嘻嘻,也不一定呀,前幾天報紙上不是說法國出了一個類似的特殊情況嗎?”
“那樣的概率可能是幾億分之一吧,再說了,真假還不知道呢。”
“那今天的事就沒法解釋了。媽呀,不會是媳婦跟別人私通生的吧?”
“你又八卦了,別瞎說,萬一是抱養的呢。”
“那也沒準,反正肯定不可能是親生父子。要真是的話,那就有鬼了。”
“咣當”,從采血室外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劉姐,怎麼回事?不會是真有鬼吧?”
“瞎說什麼,出去看看。”
“等等。”
又過了有兩分鍾,走廊裏沒了聲響,婦女和女孩才走了出來。微弱燈光映襯下的走廊沒有一個人影,有的隻是拐角處的暗影和病房門口的垃圾筒。忽然,一陣大風從樓門吹了進來,女孩驚呼一聲“有鬼”,又衝進了采血室。
此時,楚天齊已經走在了回病房路上,他的心好亂,從來沒有這麼亂過。“咣當”,他又碰到了一個垃圾筒。
“有病吧?”旁邊的病房裏有人不滿的嘟囔著。聲音通過虛掩的門傳了出來,楚天齊沒有理會別人的不滿,實際上他根本就沒聽到,他現在隻在心中默默的重複著一句話:“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哥們,等等。”雷鵬從後麵追了上來,“叫了你幾聲都不答應,怎麼了?”
“沒怎麼。”楚天齊的回答透著疲倦。
“怎麼成了霜打的茄子了?這可不像你的狀態,現在大叔的手術做的很成功,你弟弟明天就緩過來了,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雷鵬勸解道,“你不在屋裏陪大娘,一個人跑出來幹什麼?”
是呀,我爸和弟弟還在醫院躺著哪,媽媽身體又不好,我怎麼能聽風就是雨呢。想到這裏,楚天齊擠出了一絲笑容:“沒什麼,剛才正在想事,走神了。對了,和醫生吃飯回來了?這麼快?花了多少錢?”
“沒有,高副院長馬上要開會,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去了。”雷鵬說道,然後,舉了舉手中的打包袋,“我去給你們叫外賣了。”
“還真有點餓了。”楚天齊接過兩個打包袋,和雷鵬快速向病房走去。
弟弟醒來了,已經輸完了液,楚禮瑞正和母親說著話。畢竟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雖然抽出了六百CC的血,經過輸液,又睡了一覺,馬上精神了不少。
“禮瑞,精神頭不錯嘛。”雷鵬把打包袋和裝飯的小桶放在了桌上,“你們趕緊吃點吧。”
“孩子真是細心,我不餓,你們吃吧。”尤春梅惦記著老伴,根本吃不下飯。
此時,楚天齊也把手中的打包袋放在了桌上,打開了裏麵的一次性餐盒,擺在桌上,又把稀飯桶的蓋子取下,往裏麵倒了一些稀粥。
“媽,先喝點稀的,再吃點菜和餡包。”楚天齊扶起了母親。
楚天齊一家三口吃的很舒服,尤其是楚禮瑞更是吃的一個勁兒打飽嗝。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雷鵬接起了電話:“好,我馬上回去。”
掛掉電話,雷鵬起身說道:“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說完,急匆匆的走了。
把吃飯現場收拾幹淨,一家人開始說話。
“狗兒,你弟弟的衣服拿回來了嗎?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尤春梅問道。
“哦……,采血室鎖著門,沒人,我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人,就回來了。”楚天齊撒了謊。
“楚玉良家屬,楚玉良家屬,現在可以去探視病人了,現在可以去探視病人了。”病房內的呼叫器響了起來。
一家人穿好衣服,起身向外走去,楚天齊在前麵帶路,母親和弟弟跟在後麵。很快到了重症監護室門口,裏麵出來了一名護士。
“你們是楚玉良的家屬嗎?”護士問道。
“是”三人都答道。
病人情況很穩定,現在你們可以進去,但要隔著玻璃探視,不要發出聲音,時間隻有五分鍾。
三人點點頭,隨著護士走了進去,透過玻璃隔斷,大家看到了裏麵的楚玉良。楚玉良平躺在病床上,頭上裹著紗布,紗布外麵用網子罩著,臉腫著,兩隻眼睛露在外麵。身上蓋著印有“玉赤縣人民醫院”字樣的白色被子,一根根管線從被子下麵伸出,連接到旁邊的檢測儀器上。
因為頭上包著,臉上腫著,頭發還被剃掉很多,楚玉良和平時的樣子判若兩人。兄弟二人看到父親這個樣子,眼中迅速湧上了淚珠。母親尤春梅緊緊咬著雙唇,任憑淚珠在臉上肆意滴落,雙肩不停顫抖著。楚天齊趕忙把右手撫上了母親的肩頭,讓她瘦弱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