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0章 天煞星現世
“他若是反悔呢？”我問著。
“他不是這樣的人，你沒有來的時候我們還相處的挺好的。”他笑了笑。
晚上，我和上官睿並排躺在床上，我枕著他的胳膊。
“讓我摸摸我們的孩子。”他的另一隻手附上我的肚子。
“啊！他動了。”我驚喜地說，“不信你摸摸著。”我拉著他的手。
“是，他在動。”上官睿笑著說。
“你的手怎麼這麼燙？是不是發燒了？”我這才注意到他的手燙的厲害，我爬起來將手搭在他的額頭，怎麼會這麼燙？我趕緊披了件衣服，準備去請姥姥為他看一下。
“這麼晚了，姥姥怕都已經睡了，不要吵醒她了，我不礙事。”他都有些迷糊，臉上是從來沒有的紅暈。
我將濕布搭在他的額上，“怎麼能不礙事？你等著，我去去就來。”我鬆開他的手，“聽話。”我在他額上一吻。
姥姥剛剛睡下就被我吵醒了，急匆匆地穿上衣服就隨我來。
“是什麼時候的事？”姥姥邊走邊問。
“怕是晚上吃飯時就已經發燒了，這會子燙的厲害。他一定怕我擔心才沒有告訴我。”我也是急匆匆地趕著。
“你慢點走。”姥姥扶著我。
“我不要緊。”我捂著肚子，“姥姥你先去看他吧，他已經燒的有些迷糊了。”我焦急地說，說著推著姥姥先走。姥姥無奈地看了我一眼，“好吧，你就小心點。”說著她就先走了。
我進去的時候姥姥已經把完脈了，看見我進來的時候手上的濕布一抖給掉了下去。
“是不是他病的很重？”我將濕布撿了起來。
姥姥淚眼模糊地看著我，“還是讓你早點知道的好，他中毒了，是七星殺。”
這句話晴天霹靂般打破了我的一切幻想，我腿不聽使喚地跌倒了。
“嫣兒，你這是做什麼！”姥姥趕緊上前想要扶起我，可是我沒有半分力氣了，整個身子癱倒了，大腦也是一片空白。
我們孩子的名字才剛剛取好，他還說要陪我去無量山，去看師父，在那裏小住幾日，他怎麼會中毒呢？不是回來的時候還對我笑，還抱著我轉圈，他怎麼會這樣。我的眼淚巴拉巴拉地掉了下來。
我突然有了生機，抓著姥姥的手，“姥姥，你是不是和上官睿合夥來欺騙我呀？都快要做父親的人了，他還是這麼愛捉弄我。”我笑了笑。
“嫣兒，是真的。”姥姥抓著我的手，“隻是他的毒很是奇怪。你先冷靜點，我問你一些問題。”
我努力地使自己冷靜下來，“你問吧。”我慢慢地扶著床邊爬了起來，看著上官睿紅暈的臉上帶著欣慰地笑容。
“他剛回來的時候有什麼異樣？是不是和現在一樣？”姥姥問道。
我搖搖頭，“他是和你一起回來的，路上的情景你也知道。他回來的時候一切正常。”
“那就奇怪了，他吃住都是和我一起，而且食物和水我都檢查過了，都沒有毒的，可是他是如何中毒的呢？”姥姥問道。
“回來之後他是和我一起用膳的，他吃的我也都吃了，我沒有事他卻中毒了，說明不是回來吃的東西有問題。”我分析說。
“那就怪了。”姥姥疑惑道，“七星殺並不會傳染呀。”
“姥姥，他胳膊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我想起他胳膊上的傷口，隨意地問了問。
“他受傷了？是什麼時候的事？”姥姥一邊問一邊檢查著他的胳膊。她將我包紮的白布去掉，傷口處居然發著悠悠的藍光，我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
“他說是不小心在樹枝上劃得，可是看這傷口不像，我也就沒有多問。”我說道。
“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早上我們照顧剩下的幾個中毒的村民時，其中一個人身上有傷，走的時候我看見他的手臂胳膊上全都是那個人的血。我還讓他換件衣服，害怕他回來時候嚇著你。他笑了笑，說是你看見他這樣肯定會擔心，說著就去換了身衣服我們才回來的。”姥姥聲音顫抖著說，“當時我不知道他身上有傷，那人中毒了，一定是身上的血流到了他的傷口處。我當時應該告訴他這些的，我太大意了。”
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正如輕盈說的，我們還是會分開的，不管我怎麼小心，怎麼努力，上天還是要將上官睿從我身邊帶走。
“姥姥，他現在如何？能撐多久？”我搖著嘴唇問道。
“他是間接的中毒，所以毒發的比較晚，也沒有那麼厲害，如今他隻是發燒，意識模糊，我想想辦法，看不能救活他。”姥姥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都是我不好。”
我搖搖頭，“不關你的事，姥姥。上官睿還要麻煩你，不過你一定要對這件事保密，就連暗黎他們也不能知道上官睿中毒之事。”
“你要做什麼？”姥姥拉著我緊張地問道，“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
我苦笑了一番，“放心吧，姥姥，我懷著他的孩子，就是要做傻事，也要將孩子生下來呀！現在我是不會做傻事的。”突然發現，嘴唇上有液體流下，一定是剛才用力過度咬破了。
我眼睛模糊，跌跌撞撞地出去了，“去，傳雁雲來。”剛出門看見一個侍衛我吩咐說。
“太子妃，都這麼晚了。”那人唯唯諾諾地說。
“他睡了也讓他起來，說是我一定要見他。”我冷聲說道。那人仿佛從來沒有見過我這樣，嚇得匆匆就消失了。
我扶著廊邊的肚子，隻感覺胃裏一股血腥之氣翻滾著。我拿出手絹，捂住嘴，等拿出手絹的時候我才發現，手絹上滿是血。這個時候雁雲已經走進了，我趕緊將帶血的手絹藏了起來。
“跟我來。”我說道，顫顫巍巍地帶他來了庭院中的一處假山後麵，我已經視察過了，這個地方極為隱秘。為了治瘟疫，楓璃簫將我們安置在竹溪村所在的小鎮上的一處宅子裏。
雁衣騎中屬雁雲和我熟絡些，有時候我們會像朋友一樣開玩笑。今晚他見我神色不對，也就沒有多說什麼跟著我來到了這裏。
“你和主子在一起多少年了？”我見四周空曠沒有人，低聲問他。
“回太子妃，雁雲自打六歲時就和主子在一起了，和主子同歲，算起來也十六七年了。”他說道。
“那你主子的一言一行你都很熟悉吧？”我問道。
“是，雁衣騎中就屬我和主子在一起的時間長，主子平常有什麼事也會交給我去辦，雁雲自然對主子的習性很熟悉。”雁雲說著。
“我記得處理皇後之事時，上官睿已經將你派給我，讓你做我的侍衛保護我的安全。”我說道，幾縷風吹過，卷動著我的發絲。
“是，主子是讓我以後跟著你，我如今已經不歸主子管了，你才是我的主子。”雁雲一板一眼地說。
“既然我是你的主子，我如今交給你一件事，你可要辦好，而且我也相信你一定會辦好。”我顫抖著說，隻是此地空曠，加之風聲漸起，此時雁雲怕是聽不出我的異樣。
“主子請吩咐。”他恭敬地說。
“我讓你從明天起假扮上官睿。”我冷聲道。
“什麼？假裝主子？”雁雲不可思議地問道。
“我才是你的主子。”我冷靜的說。
“是，雁雲冒犯了。”雁雲低下頭。
“我知道你心中有疑惑，你跟著我來。”說著我帶他來見上官睿。
姥姥剛剛為上官睿紮完針，他略微清醒些，看見我伸手過來，我上前拉著他的手。
“我剛才做了一個很長很美的夢。”他微微地笑著。
“嗯。”我眼睛裏噙著淚水。我知道七星殺是一種能產生幻境的植物，吃了它人便沉溺於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那一刻，直到死亡。剛才上官睿一定是如此，所以臉上才掛著幸福的笑容。
“夢中的你……”我捂住他的嘴，“不要說，我都知道。”他笑了笑，我撫著他的臉。
“不知道最近為什麼會夢到這麼多。”他搖搖頭，臉有開始發燙，神色迷糊。
“醒醒，你不能再這樣夢了。”我已經急哭了，拍打著他的臉，可是他沒有半點反應。
“姥姥，他這是怎麼了，不是剛剛醒了嗎？”我淚眼模糊。
“嫣兒，你冷靜點，他剛才能清醒半刻已經很好了。我再研究一下，看還有什麼法子救他。”姥姥扶著我。
我看著他安靜地躺在床上，心像被針紮過一樣疼。
“主子他怎麼會中毒呢？”雁雲吃驚地問道，“怎麼會如此，怎麼會如此？”
姥姥將前後之事都告訴了他，他眼神空洞。
我穩了穩神，“剛才的事你可答應？”我問道。
“為了主子和太子妃，我答應。”他搖了搖牙說。
“今晚之事隻有我們三個知道，我不想有第四個人知道，就連暗黎和少遊也不可以。”我對姥姥和暗黎說道，“少遊要去看他爹娘，明年我會想辦法讓他和暗黎離開。”
我知道，上官睿中毒不會是表麵看起來這麼簡單，我一定要查出凶手，我一定要替他保住北國。
幸好稽爺爺教我的易容術我沒有生疏，我連夜按著上官睿的樣子做了一張人皮麵具。我之所以選擇雁雲是因為他和上官睿在一起的時間長，我也信任他。他不論身材還是年齡都和上官睿相仿，加之我的人皮麵具，一定能騙過許多人。
我和上官睿並排走著，“扶著我。”我小聲說道。
雁雲還是有些不習慣，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如果你不想幫我和你主子的話，你就不必這樣做了。”我低聲說道。
他緩了緩神，緊挨著我，拉著我的手扶著我。
“我們先去見暗黎和少遊，一會再去會會楓璃簫。”我說道。
“嫣兒姐姐，你們來了。”少遊驚喜地看著我，“我正準備去找你呢。”
“是不是向我道別？”我問道，“瘟疫的事情處理好了，我也該去看看爹娘了。”
“也好，讓你在這裏耽擱了這麼久。”我抱歉地說。
“嫣兒姐姐，你怎麼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少遊撇著嘴。
“暗黎你呢？”我看著少遊身邊的暗黎問道。
“我沒有什麼打算。”暗黎搖搖頭。
“不如你陪我去幫我爹娘吧，你和我爹爹也幾年沒有見了，爹爹說十分想念你。”少遊笑道，“如今嫣兒姐姐有上官睿這個護花使者，我們也能忙裏偷閑出去逍遙一下了。”
上官睿笑了笑，暗黎看了看我和上官睿，“好吧，如今你們這樣我們也就安心了。你們有什麼打算，什麼時候回巫國？”
“我們要去無量山，去看看師父。”我笑道，“在那裏住些時候可能才回去吧。”
“那好，我們後悔有期。等你生下孩子了，我這個做舅舅的可要去看看我的小外甥。”少遊嬉笑道，感覺又回到了當初見到他的時候。
“是男孩還不一定呢？”上官睿摸著我的肚子，“你這個舅舅到時候可要備下見麵禮。”
“那是自然，見麵禮我可少不了他。”少遊指著我的肚子。
“我們還要去見風裏簫，就先走了，你們什麼時候走？”上官睿問道。
“你們去吧，我們一會就走，反正以後多的是時間見麵，就不用你們送我們了。”少遊豪爽的說。
“那路上小心，有事寫信。”我看了暗黎和少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