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
楚州。
一間不起眼的小出租屋裏。
一個麵容清秀的少年麵對著鏡子,驚疑的摸了摸自己光滑平整的臉。
隨後,他又疑惑的解開襯衣衣扣,露出不算壯實、甚至看不見肌肉的上半身身軀。
“劍修曆十七年,我被陳留刀王的刀意割傷左臉,永留刀疤。”
“劍王曆四十九年,我劍體大成,一劍換一斧,以左肋硬接一斧,腰斬絕天斧聖。”
“劍皇曆一七七年,劍意圓滿而招致天妒,雷劫留痕於前胸。”
……
少年臉容平靜,眼眸深處卻泛起驚濤駭浪。
一生練劍七百年,便打殺了七百年!
受傷無數,愈合無數。
唯有這三處疤痕,卻是用盡仙丹妙藥也無法恢複。
可現在,所有的傷痕都與他體內的修為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看來我果然是重生了。”
少年深吸一口氣,喃喃低語:“莫非這是天意,讓我徐天能回來了斷這些曾經的恩恩怨怨,彌補遺憾,鏟除心魔?”
前世他的修為越高,越明白自己這一路走來,悔恨太多,遺憾太多,最終形成心魔,阻礙他的修行。
為此,他屢次閉關,試圖消滅心魔。
但那些年少時的錯誤、對親人朋友的憾事,卻一遍又一遍在他腦海循環,猶如烙印,難以忘卻。
剛才從床上爬起來的那一刻,他還以為自己處於夢境之中。
因為,這一天早在他腦海裏重複播放了無數遍。
徐天清楚的記得今天是他二十歲的生日,更清楚的記得明天的楚州新聞頭條,乃是一位妙齡少女在楚州塔跳樓自盡。
“這該死的生日!”
徐天緊握了握拳頭,心中湧起一股怒火。
如果他現在還有一身劍修的修為,恐怕早已仗劍而出,血洗楚州。
那跳樓的妙齡少女叫陳意茹,他叫她陳丫頭,小時候一起在福利院長大,算是青梅竹馬,後來因被大戶人家收養而分別,十八歲大學重聚,她還是喜歡追在他屁股後麵跑。
而此時的陳丫頭,早已經不是福利院裏那個髒兮兮的小辮子女孩,她在楚師大裏可是校花級別的風雲人物,全校男生都認識她,其中一半都在暗戀她。
每次去食堂裏吃飯,大家都在看她,可她正眼也不瞧那些男生一眼,她的眼裏隻有他徐天,整天徐哥哥長、徐哥哥短地追著他喊,喊得他經常很煩。
可無論他怎麼擺臉色,陳丫頭就像橡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有些人啊,一天天在你旁邊吵著你,吃飯總要多買個雞腿硬夾到你碗裏,節假日費盡心思擾你清夢,你煩的不行。
可等有一天她走了,再也回不來了,才發現原來你可以想她想到發瘋、癲狂……
那時收到消息的他,瘋了一樣趕去醫院,卻發現陳丫頭的屍體早已經被人匆匆拉去火化掉了。
他不信她會輕生。
她家人都認命了,他仍不信!
陳丫頭那麼活潑開朗的人,每天都說要賴在他身邊一輩子,怎麼可能會突然想不開,一聲不吭地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