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宇從昏迷中費力的睜開雙眼,全身各處的疼痛差點讓他驚呼出來。他想要坐起身,但是四肢沉重無比,仿佛不是他自己的。
韓宇打量四周的房間,這裏應該就是監獄了。冰冷的鐵柵欄擋著,三麵堅實的土牆隔絕了外麵的世界。慘白的燈管照射著他的臉,清秀的臉上幾縷淡淡的血痕。
痛苦的記憶如潮水的湧向了韓宇,他抱著頭險些慘呼出來。
如果在三天之前,將他的名字叫出來,大多數人都要立馬像哈巴狗一樣對他搖起尾巴。因為他不是別人,而是京都四大家族韓家的長孫。他的出生,就是含著金鑰匙的。盡管富貴的生活,讓他變得和一般紈絝子弟無二,可是隻要等到成年他就是韓家繼承人之一。
沒有想到,三天前就在韓宇春風得意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喝多了。醒來之後,一個女人死在自己房間中,刀就拿在他的手上。
那一天正好是韓宇的成年禮,所有賓客齊至。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一個小明星,還是一個家族的旁係。所以他沒有躲過這一劫,幾乎是當天就被抓走。雖然韓家的勢力很大,暗藏的敵對家族勢力也不弱。再加上這次動靜鬧得很大,已經突破了底線,無法收拾。
韓宇身為韓家當今家主韓嚴君最寵愛的孫子,這些人自然沒想過放過他。殺人案本就不是小事,背後又有一群人推波助瀾,這一次可以說是九死一生。
現在盡管沒死,卻是生不如死。在監獄的西北角放著一隻坐便器,不知道多久沒有清掃,發出一股惡臭的味道。韓宇盡量讓自己挪到鐵欄杆旁邊,好方便自己透一透氣。
因為全身劇痛,韓宇挪的非常小心翼翼,花了有十幾分鍾的時間,他才到了柵欄旁邊。突然旁邊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這不是我廢物大哥嗎,怎麼現在和條死狗一樣。”
韓宇聽到聲音猛地抬頭,發現門外站著幾個年輕人,帶著他們過來的是一個老人。那些年輕人臉上,全是一種幸災樂禍的冷笑,唯獨那個老人憐憫的看向自己。
“韓伯,快點叫爺爺救我,我不可能會殺人的。”韓宇畢竟還年輕,受了這麼大的磨難,第一個想法就是要出去。而且他出生富貴,這裏的環境,他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
韓伯飽含深意的看了韓宇一眼,卻沒有說話。
韓宇的心冷了一半,因為韓伯的出現就是代表爺爺,他是自己爺爺的貼身護衛加保鏢。以往自己無論惹了什麼麻煩,爺爺一定會讓韓伯來幫自己。但是今天韓伯沉默了,這也說明了爺爺的態度,四個字無能為力。
旁邊一個比韓宇小兩歲的少年,說話極其刻薄道:“韓宇你這個廢材,把爺爺害的還不夠嗎?我要是你,都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韓宇冷冷的看著這個少年,少年名叫韓超群,和自己同父異母。隻不過他的母親出身低賤,所以在家裏沒有什麼地位。這個韓超群的地位,比私生子也強不了多少。往日看到自己,從來不敢在自己眼前表現一絲不悅,如今一口一個廢材叫著。
站在韓超群一邊的青年,神色鬱鬱道:“韓宇,他們來見你是有原因的,希望你不要讓我們為難。”
這個青年長得很精神,不過眼神陰狠。他叫做張誌一,韓宇想起前幾天,他稱呼自己的時候還是韓大少。他們張氏父子屬於韓家外圍勢力,隻不過頗有能量。此時他將這些人帶來,必然不是和自己敘舊的。
眼前閃過一幕幕,韓宇也不是笨人。自己這一次惹下這麼大的事情,韓家的敵對者一定是以點帶麵,爭取全麵打擊韓家勢力。越是大的家族,越是要小心翼翼。而且越是大的家族,越是沒有親情。這些人來此,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逼死自己。
韓超群傲然道:“這是父親的意思,韓家已經決定放棄你。你可以選擇苟活下去,但是你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沒有韓家的庇護,隻怕你也受不了無止境的虐待。韓家呢,希望你死的風風光光,不要為韓家再留下汙點了。”
說著一個冰冷的事物扔進了柵欄內,砸在韓宇的身上。韓宇目光一凝,落在他身上的是一把削尖的牙刷柄,他的心忍不住顫抖起來。
韓宇盯著那個牙刷柄,遲遲沒有動作,過了好半晌才抬起頭看向老者道:“韓伯,爺爺……爺爺也是這個意思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韓宇的聲音哽咽的不像樣子,眼淚也差點湧出。別人看自己光鮮無比,走到哪裏呼朋喚友,可是韓宇自己清楚,這個世界上對自己好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自己的爺爺。
韓伯依然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他。
“好的,我知道了。韓家子孫沒有一個孬種,我韓宇也不是怕死的人。如果我的死,能夠為韓家消除影響,那我就把我這條命還給韓家。”韓宇咬著牙齒,一把抓過牙刷柄狠狠捅進了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