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又是戚哲在發脾氣了。
“終於舍得回來了嗎！”戚哲眼睛布滿血絲，發絲淩亂，怒視著柳柳蘇，像個捉到老婆偷腥的丈夫。
柳柳蘇暗歎一口氣，將遙控器放回電視櫃，挪步走到戚哲的輪椅旁，蹲下來，“我可以跟你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戚哲沉著一張臉，緊緊盯著柳柳蘇，“昨天你出門的時候我就交代你，到了學校要給我回個電話！可是我打到學校，那邊說你根本沒去上學！然後我一直打，一直打，你還是關機！”
“我……昨天因為朋友有事要幫忙，我不想你擔心，所以才沒告訴你……”
“所以徹夜不歸是你的理由嗎？”戚哲昔日清俊的容顏覆上一層陰鬱，“柳蘇，你變了。”
“……”柳柳蘇看著戚哲陰鷙的臉龐，心口有種說不出的悶。
“那次攀岩，你失足踩空，是我拉緊你的手，告訴你，隻要有我戚哲在，哪怕我自己摔斷腿，也不會讓我的柳蘇受一點傷。嗬，真是可笑，原來我一語成讖，真的斷了一雙腿。”戚哲笑得有些淒涼，眼睛裏似是控訴，“可是柳蘇，我有讓你受傷嗎？為什麼你卻一直在傷害我？”
“……對不起。”柳柳蘇覺得心口很悶，快要透不過氣兒了。
“柳蘇，你到底在等什麼？你總是讓我覺得，你一直在等一個人，然而那個人不是我。”戚哲深深望進她璀璨的瞳仁裏，想要捕捉她眼瞳裏那個所謂等待的人，可是每次都徒勞無功。
“戚哲，你不要胡思亂想，我一直在等你腿傷痊愈，等你能夠像從前一樣站起身來。”
戚哲揭開衣袖，揚起手臂，送到柳柳蘇麵前。
她這才發現，他的手臂上又多了一處紗布。
戚哲仿佛沒有知覺那般撕開紗布，露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啊！”柳柳蘇嚇了一跳，“戚哲你，為什麼這麼傻……”
瞪著戚哲自殘的刀疤，她瞬間紅了眼眶。
“柳蘇，我站不站得起來，已經不抱希望了。我隻想告訴你，我不能沒有你。”戚哲淡淡的說著。
他愈急著證明自己對柳柳蘇的愛意，卻愈讓她覺得恐慌。
戚哲的愛，不知從何開始，沉重得讓她難以負擔。
“柳蘇，答應我，不要再夜不歸宿了好嗎？”
“……好。”
她回答得顫然。
隻有她知道，二十歲生日以後，意味著什麼。
那是絕望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