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罷了,看在他已經昏過去的分兒上,我就不吐槽他了。
我心善地放棄了對他的批評,轉身準備繼續往山下去。
可剛走了兩步,他卻一陣猛咳清醒過來,偏首又是一灘血在地上。
然後再次昏了過去。
我終歸是有些於心不忍,便走上前蹲下,為他仔細診斷。
這一診斷,可嚇了我一跳。
這人竟然筋脈俱損,全靠一身修為苦苦支撐。
這豈是一個“昏”字了得,要不是遇到我,恐怕再過會兒就得換成一個“死”字了。
得,算他運氣勉勉強強還過得去吧,遇到了我這個被他用劍指了還忍不住見死不救的小仙子。
一番醫治以後,已是過了一個時辰。
在這一個時辰裏,我帶下山準備換錢的靈植已經被用得七七八八,隻剩下一些活血化瘀的沒用上了。
我氣結,幹脆也不下山了,坐等著他醒過來,支付一下診療費。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他終於悠悠轉醒。
看到我就坐在他旁邊,他有一瞬間的錯愕,然而不過片刻便恢複了之前的淡漠。
我懶得管他的心情,先發製人:“你身上的傷是我醫的,麻煩把診療費結一下,一共……一共……”
完了,我一時愣住,我從前在長青山幫門內弟子醫治,從來沒有收過診療費,這第一次對外營業,竟是不知道要多少錢才合適。
他根本沒有管我的怔愣,自顧自坐了起來,眼神又是一陣錯愕。
“我身上的傷……”他語氣終於不再冰冷淡漠,像是才聽到我剛剛說的話,挑眉問我:“是你醫好的?”
“當然!”我昂首挺胸,像這種以德報怨的事情,除了我,還有幾人能幹得出來?
但是,這不代表我會不要錢了。
他想起了我之前的話,自然也知道了我坐在這裏,不是陪他的,而是問他要錢的,便灑涼一笑,扔過來一枚玉佩。
這玉佩光澤通透,觸手溫潤,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於是我便見錢眼開的笑了。
“嗬……長青山已經窮到這個地步了麼?”他看著我忙不迭地將那枚玉佩收入荷包,語氣嘲諷。
“你懂什麼,就像修煉一樣,每達一個層次,就會有一種成就感。我不喜修煉,但好斂財。每賺一筆,我心裏也會生出一種成就感。”
“這倒是稀奇。”他語氣裏的嘲諷散盡,帶上一絲好笑的探究。
我被他轉變的態度激起了侃侃而談的欲望,打開荷包正準備一筆一筆與他細說我斂財的經過,忽見他臉色驟變,瞬間躍起。
等我反應過來時,他已持了那把玄鐵重劍擋在我身前,渾身戒備。
我偷偷探出半張臉一看,才知道前方竟是來了一位手持青劍的白須老者。
“原來你這惡魔竟是逃到了長青山,真是好大的膽子!”那老者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看清來人,他慢慢放鬆了戒備,語氣狂漫嘲諷一如初見我時:“本座還以為是這長青山上的扶雲過來了呢。區區一個排不上名號的修士,也敢在本座麵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