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5章 步步緊逼
“嘿嘿，我自個兒不也沒發現嗎？”張惜若不自在的扯著謊，千弦無奈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不疼你捂著傷口做什麼？”
“呃……啊！”張惜若不知如何回答，接著因為千弦在她毫不防備的情況下給她清理傷口，可這藥擦到傷口上卻痛得很，所以張惜若痛苦的叫出聲來，還下意識的縮了縮手，千弦卻緊緊的拉住了她的手，頗有些邪惡的道，“以後知道小心點沒？你這傷口有發炎的症狀，所以擦上藥才會如此的疼，以後看你還敢不敢這麼不愛惜自己。”
“知道了，怎麼像個老媽子一樣嘮嘮叨叨的。”張惜若知道千弦是故意戲弄她的，所以撇了撇嘴道。
“好了！”千弦嘴裏雖然半句不饒，但還是輕柔的給張惜若上好藥包紮了起來。
“千弦，我們去接應逸雲大哥好不好？”千弦在整理著藥箱，而張惜若整理著自己的衣袖裝作不經意的道。
“免談！”千弦毫不猶豫的拒絕，說著還把藥箱放到了一旁，張惜若趁這個空檔站起身抬腿就跑，可剛跑到門邊卻又退了回來，千弦好笑的看著她，她氣惱的道，“這些是什麼人？”
這叫什麼事嘛？人還沒跑出去呢？居然被守在門口的人給攔了回來，難道她是犯人嗎？
“你逸雲大哥知道你不會乖乖呆在這裏，所以便叫了人守著。”看來範逸雲確實比自己更了解這個小女子，他用眼神告訴他，他叫人守在了門口時他還覺得有些多餘呢，沒想到這丫頭居然真的給他來這一招。
“我告訴你們哦，你們快給我讓開，不然我發起飆來可是很恐怖的哦！”張惜若看著千弦那痞痞的模樣，明白跟千弦說什麼都沒用，所以便轉過頭來威脅擋在門口把手抱在胸前的男子。
“喂，我在跟你們說話呢！”張惜若見兩人聽了她的話居然半點反應都沒有，所以氣惱的吼道。
這兩人是木頭嗎？還是他們是聾子？
“他們是正常人。”千弦看著張惜若不停的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似乎猜出了她的心中所想，好心的提醒道，隻是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來，卻是那麼的不惹人喜歡，特別是不惹張惜若喜歡，因為張惜若怎麼都覺得他的表情裏藏著對她的嘲弄。
“兩位大哥，麻煩你們去給我們弄點吃的來。”千弦看張惜若這副囧樣，就忍不住的想笑，可是他知道，這會兒他若是笑了，那張惜若肯定翻臉，所以隻得強忍著笑轉過頭去對守在門前的兩位男子客氣的道。
門前的兩位男子均客氣的點了點頭，接著一人退回了門邊，而另一個顯然是依千弦的話去給他們準備吃食了。
皇宮倚華殿內，慕容驚羽換了身衣袍回到了座位上，紮哈奇特太後笑道：“皇兒，剛才沒燙到吧？！”
“多謝太後關心，孩兒無礙。”慕容驚羽心裏雖然萬分反感，但表麵還是做得恭敬孝順。
今晚他救張惜若之事，紮哈奇特太後不可能知道，而慕容駿恒和趙麗穎不可能知道是他，因為在韓浩朝他使眼色時他故意讓張康把剛呈上來的羹倒到了他的身上，然後借故離開換衣服，衣服確實是換了，隻是在倚華殿偏殿換的，換好便急忙隨韓浩去了紮怡宮，然後看到的就是慕容駿恒想要對張惜若下手的一幕。
而救完回來自然也在偏殿換了另一身衣服的，這樣算來，如果他去長生殿換衣服，那也不過就是一個來回的時間，所以紮哈奇特太後是不可能發現什麼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可別讓兩國使者笑話了。”紮哈奇特太後說著就把手放到了慕容驚羽手上，還輕輕的拍了拍。不知道的人看了，或許還以為紮哈奇特太後是個多麼偉大的慈母呢，而慕容驚羽心裏卻清楚，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當年可是要他和雲汐以及他們母後的命呢！不過心裏明白歸明白，戲還是要做全套的，所以慕容驚羽笑著點了點頭，借端酒的機會把手縮了回來對著馬蘭啟昂和趙恒毅道，“剛才的事隻是點小意外，讓兩位見笑了，朕敬兩位一杯，以示陪罪。”
“哪裏哪裏？”馬蘭啟昂和趙恒毅說著就端起酒杯來，然後三人便同時飲完了杯中酒。
紮哈奇特太後看三人飲完酒，朝著趙恒毅身旁的女子招了招手，女子乖巧的朝她走了過來：“小女子烏蓮參見太後，太後萬福！”
“烏蓮，好名字！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所謂蓮者，美也，純也！”紮哈奇特太後說著把烏蓮扶了起來，然後轉過頭看向一旁的慕容驚羽，裝作不經意的道，“皇兒，你覺得蓮兒如何，是不是確如那蓮花般清麗可人，純美無比？”
“母後的眼光是不會錯的，確實清麗可人。”慕容驚羽強忍著心中的無奈，轉過頭來看了眼這個打扮得嬌豔無比的女子後，違心的道。
烏蓮可是赫瀧國的人，與紮哈奇特太後有著什麼關係呢？難道她也是紮哈奇特太後要放在自己身邊的人？不應該啊，可是如果不是，那她為什麼要說這番話，這明顯隻是一個前奏。可是她為什麼這麼做？她已經放了個範媛在自己身邊了，而那趙麗穎顯然也投靠了他們，他們再弄一個烏蓮在自己身邊又為何意呢？
“聽皇兒的意思，皇兒可是喜歡這烏蓮？”紮哈奇特太後說著把烏蓮拉到了她身旁坐了下來，烏蓮趁機看了眼慕容驚羽，接著又嬌羞的把頭低了下來，紮哈奇特太後顯然很滿意這烏蓮的表現，所以笑嗬嗬的拉過慕容驚羽的手來放到了烏蓮的手上，一副一時興起的模樣道，“其實啊，烏蓮是赫瀧國的郡主，為了兩國友好，赫瀧國皇上特意托使者把她獻與皇兒，不知皇兒意下如何？”
慕容驚羽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已經沒有拒絕的理由了，所以隻得恭謙的道：“母後看的人自然是不會錯的，所以此事全憑母後作主就是！”
“好，好！”紮哈奇特太後聽了笑得眼睛差點就眯成了一條縫，高興的道，“傳哀家懿旨，冊赫瀧國郡主烏蓮為蓮妃，賜居華澤殿！”
“是！”紮哈奇特太後身旁的太監急應聲退了下去，想是去曉喻六宮了。而趙恒毅和烏蓮此時也急忙起身行禮道謝。
“皇兒，那你看今晚……”紮哈奇特太後讓趙恒毅坐回了位置上，又把烏蓮拉起來坐到了她身邊，然後轉頭看向慕容驚羽道。
慕容驚羽自然明白紮哈奇特太後話裏的意思，所以淡淡一笑道：“今晚朕還是歇在麗曦殿，等擇吉日行了冊封之禮後再去華澤殿。”
“好，如此也好，我們畢竟是禮儀之邦，懿旨雖已下，但終歸是要行了冊封之禮才算正式的。”紮哈奇特太後眼中含著那虛偽的讚賞，似乎對慕容驚羽這樣的處事態度很是滿意，隻是隨著她卻又是一副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有些惆悵的道，“皇兒啊，在這後宮你要獨寵於誰哀家也不好說什麼，但最近你總往麗曦殿跑，別的妃子……似乎都有些微詞，這樣長此下去隻怕也會造成六宮失和。”
嗬，看這樣子還真是為自己考慮呢，慕容驚羽心裏冷笑著，臉上卻露出了個謙虛的表情道：“母後提醒得是，這些日子朕確實疏忽了。”慕容驚羽說著轉過頭來對一旁的張康道，“傳朕旨意，今晚去範媛夫人處歇息。”
“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去通知媛夫人準備。”張康恭敬的應著退了下去，紮哈奇特太後臉上閃過一抹笑意，然後高聲道，“叫舞姬們進來繼續吧！”
“是！”一旁的宮人躬身應下後朝殿外一招手，鼓樂之聲頓時響起，而舞姬們也都應聲蓮步姍姍的走了進來。
慕容驚羽趁此空檔飲盡了杯中酒，似乎把心中的所有不快和憤怒皆吞進了肚裏。
“皇兒，都說好事成雙。你看相裏妹妹現在身體也不好，哀家也老了，無心管這皇宮之事，你看是不是該冊一位新皇後，然後把這鳳印交於新後之手？”紮哈奇特太後笑著轉過身來看向一旁的慕容驚羽。
慕容驚羽縮回袖中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剛才才提過範媛，看來她所要冊的新皇後定然也是她。原來如此，冊烏蓮為妃不過是個由頭而已。
“母後說得是，範媛夫人人品貴重，擇日冊為皇貴妃，鳳印暫由她掌管。”慕容驚羽說這話時感覺到心鈍鈍的痛著。皇後之位？皇後之位隻能是他心中的女人才可得到的，公孫皇後為他付出那麼多，所以他把皇後之位給她是為了肯定她的地位，而她既然走了，那麼除了他心上的那一人，誰都別想得到。
“皇兒……”
“母後，朕今日累了，頭疼得厲害，想早些歇息，這裏就由母後陪同吧！”慕容驚羽知道紮哈奇特太後不甘心，也知道此時不是表現出自己不開心的時候，但是他不能再容忍，他也不會選擇此時撕破臉皮，所以隻是借故離席，而且他的頭疼不是也該到時間發作了麼？！
“好，那皇兒早些歇著，可別太累了！”紮哈奇特太後雖然覺得今日的慕容驚羽並未對她言聽計從，心裏雖然很是不滿，但一聽他說頭疼便放下了心中不悅，慈愛的笑道。
“陛下……”慕容驚羽從主位上走下來時一個踉蹌，張康急忙扶住，還擔心的喚了聲慕容驚羽，慕容驚羽朝著他一擺手道，“朕沒事，傳禦輦。”
“是！”張康示意身後的兩個小太監扶住慕容驚羽後急忙跑了出去，而慕容驚羽也虛弱的由兩個小太監扶著離開了倚華殿。
“朕口渴，你去給朕取些水來！”剛出了倚華殿，慕容驚羽便對一旁的太監吩咐道。
“是！”其中一個小太監急忙轉躬身離開，那小太監才離開，慕容驚羽又道，“許是今日酒喝得太多了，怎麼這風吹起來就感覺有些微涼呢？”
“那奴才去給陛下取披風？”留下的那名小太監輕聲道。
“去吧！”慕容驚羽表現出很累的樣子，還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陛下請稍候！”小太監得到應允急步離開。
“怎麼樣了？”慕容驚羽見人都已離開，站直了身子冷聲問道。
“都已安排妥當，瑞皇子剛才已經醒過來了，不過屬下已依陛下吩咐又讓他睡過去了。”陌離漪的聲音從房梁上的那一處黑暗裏傳了過來。
“好，那……”
“惜若姑娘她無礙，她進了墨軒莊就沒再出來。”陌離漪似乎猜透了慕容驚羽的心思，回道。
“好！”
“陛下，有人來了！”處於高得的陌離漪看到那個取水的太監從這邊走了來，急忙提醒了一句，接著慕容驚羽便作了一副疲憊不堪的神態來。
“陛下，水來了！”那個小太監走到慕容驚羽麵前把茶杯遞了上來，慕容抬手去接，可最後卻無力的把手垂了下來，然後身體搖晃了一下就要倒下去，幸好一旁的小太監急忙扶住。
“陛下怎麼了？”此時去傳禦輦的張康也回來到了殿前，急步走上來幫忙扶住慕容驚羽道。
“朕頭疼得厲害！”慕容驚羽一副虛弱無比的模樣。
“快快，把陛下扶到輦中！”張康急忙向候在一邊的抬輦的小太監招手，那些小太監聽了急忙跑過來幫忙。
“陛下，您忍忍！”張康等人把慕容驚羽扶進輦中後，慕容驚羽痛苦的用手撐住了腦袋，張康輕聲道，見慕容驚羽輕點了點頭後他才對剛才去取水的太監道，“去宣太醫到媛夫人處等著。”
“是！”那小太監急忙朝太醫院跑去。
“起駕！”
隨著張康的一聲高呼，抬輦的太監們急忙齊齊的蹲下身去把禦輦抬了起來，張康趁這空檔輕聲道：“韓寅午見！”
“哎喲，痛死朕了，到了沒？”慕容驚羽略顯暴躁的道，張康聽了急忙語帶害怕之意的道，“就到了就到了，請陛下再忍忍。”
輦中的慕容驚羽自然不會再說什麼，因為他剛才叫痛不過是為了告訴張良他聽到他的話了。
寅時，午門旁的小樹林中。慕容驚羽準時的出現在了那裏，接著另一個黑影也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韓浩參見陛下！”
“起吧，有什麼進展？”慕容驚羽虛扶了把韓浩。
“果不出陛下所料，恒王確實派了大批兵馬駐紮在城外三十裏處。”韓浩如實回答，慕容驚羽聽了稍皺了一下眉頭後問道，“楚孝堯那裏接到消息了嗎？”
“回陛下的話，屬下已經派親信通知了楚將軍，楚將軍得到消息時頗為懷疑，不過有陛下的親筆書信為憑，所以他已經帶十萬大軍朝著琉月趕來，太後生辰時便能趕到。”
“嗯，明晚叫人來代替我，我有事要出宮一趟，子時在這裏見！”慕容驚羽聽著這一步步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心裏雖然不再那麼壓抑，但愁容卻依舊在他的臉上不願散去，現在雲汐還不知所蹤，相裏太後被軟禁，隻有設法救出了相裏太後和雲汐他才能做到毫無顧忌。
“屬下明白！”韓浩應著先退入了暗處，慕容驚羽也快速的離開了午門的那片小樹林，這個皇宮恢複了平靜，仿佛這一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慕容驚羽回到範媛的寢殿時，範媛以及她的宮人們依舊睡得很熟。張康見他回來，急忙迎了上去，張康朝著他點了點頭，接著便幫他把外衫褪下送進了範媛的寢室內。
第二日清晨，慕容驚羽不過剛起身，趙麗穎便已經派人送來了醒神的茶，慕容驚羽笑著接過來一口喝了下去，範媛見慕容驚羽喝完了茶，溫柔一笑後便走到了梳妝台前去梳妝，此時張康急忙端了漱口水遞了過來，慕容驚羽端起空的茶碗假意喝下漱口水漱口，實則是在吐漱口水時把剛喝到口中的茶全部吐到了茶碗中，接著這漱口水自然也是由張康親自去倒。
“陛下可要留下來陪臣妾一同用膳？”範媛抬起手來輕弄了弄發髻後柔聲問道。
“見過陛下，見過夫人！”範媛話剛問完，紮哈奇特太後身邊的那名太監福子便走了進來，接著便俯身向慕容驚羽和範媛行禮。
“什麼事？”慕容驚羽此時正讓太監們給他穿著朝服。
“太後要奴才來回稟陛下，太後她老人家昨夜回去便召了欽天監，欽天監說明日便是吉日，可兩妃同冊！”福子用他那公鴨嗓高聲回道，似乎怕慕容驚羽聽不到一般。
慕容驚羽聽了微微一皺眉，心裏覺得萬般怨怒，連夜召欽天監？她就那麼心急？她就那麼的想掏空自己？也對，九年前自己登基時她不就做過這種事情了嗎？隻是當日她沒那麼防範自己，覺得自己羽翼未豐，而現在呢？她步步緊逼，是不是也說明她心裏其實在害怕？
“朕知道了，你去回太後，一切全憑她作主。”慕容驚羽說完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現在是上朝時間，所以他即使氣衝衝的離開，身後的範媛也是看不出來的，她隻怕會誤以為他是忙著去上朝吧？！
“福子，什麼兩妃同冊啊？”慕容驚羽走後，範媛走過來坐到了椅子上問道。
“恭喜娘娘，兩妃同冊指的便是冊您為皇貴妃，冊赫瀧國郡主烏蓮為妃。”福子討好的道。
“什麼？”範媛聽了臉立刻冷了下來，接著便不悅的道，“你確定是兩妃同冊，而不是一後一妃？”怎麼回事，她的姑媽不是說一定讓她當皇後的嗎？為什麼隻是皇貴妃？是的，範媛的全名其實是叫紮哈奇特範媛，是紮哈奇特太後兄長之女。
“回娘娘的話，確是兩妃同冊，不過太後叫奴才帶話給您，雖隻是皇貴妃，但鳳印明日起由您掌管，所以冊後之事不過是早晚的事。”福子看到範媛臉陰了下來，急忙小聲道。
“什麼叫早晚的事？此事隻能早，你不知道嗎？”範媛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可在看到福子震驚的眼神時她又很快冷靜了下來，接著坐回了椅子上道，“知道了，幫我謝太後姑媽厚愛，剛才這裏什麼也沒發生過，知道了嗎？”
“是，奴才剛才什麼也沒看到。”福子忙不跌的點頭，然後害怕的躬身退了出去。
“全都給我滾出去！”福子走遠後，範媛把桌子上的茶具一應掃到了地上，怒氣衝天的道。
宮人們不敢說話，全都害怕的退了出去，她們這個主子說白了其實並不如表麵那般好侍候，當著太後和皇上的麵時溫柔有加，可一旦回到寢殿時，便通通不把他們當人，她這會兒發這麼大的火，若是他們不快點退出來的話，隻怕接下來遭殃的就不是茶具了，而是那些不知名的東西砸到了他們身上了。
“啊，氣死我了！”一眾宮人全部退下，隻剩下巧菊一人時，範媛終於發泄了出來。
“娘娘，我相信太後一定是盡力了，您別這麼生氣，這會氣壞身子的。”巧菊雖然也有些害怕，但她畢竟是看著範媛長大的，所以看到她發脾氣，早已經司空見慣了。不過要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一看到範媛發脾氣，她的心還是不自覺的懸了起來。
“哼，姑媽表麵說是疼我，誰不知道她是為了表哥，我看靠人不如靠己。”範媛冷冷的道。
“小姐……”巧菊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得把頭埋得低低的。
“去傳膳，我餓了，今日之事若是被姑媽知道半個字，我就割了你的舌頭。”巧菊聽了範媛的話剛想離開，範媛又冷冷的提醒道。
“奴婢不敢！”巧菊說著退了出來，她確實不敢，她家小姐的狠毒她是見識過的，記得她才十二歲的時候另一個婢女落英給她送蓮子羹，不過是因為有些燙，她便叫下人活活的馬落英給埋到了後山竹林中，現在想來，落英求饒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縈繞一般。
墨軒莊內，眼看著天已大亮，範逸雲卻還沒回來，張惜若心裏不禁焦急起來，想出去，那兩個像門神一樣的家夥又總是擋到她麵前，所以她隻能在屋裏來回的踱著步。
“哎呀，我說惜若，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你都轉了一晚上了好不好？難道你都不困的嗎？”天哪，她真的是人嗎？是神人吧？！居然這麼轉來轉去的轉了一整晚，一個夜晚熬過來她居然還是那麼精神，她難道真的不會困的嗎？
“我困不困關你什麼事，我又沒叫你陪著我，你困不會自個兒去睡嗎？”張惜若心裏本來就憋著氣，所以麵對千弦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語氣。
“……”嗬，得，自己好心又被當成驢肝肺了。
“千弦，你叫他們讓我出去吧，我保證不離開這裏，就去院子裏等逸雲大哥好不好？你看天都快亮了，我真的很擔心他嘛！”張惜若夜裏不是沒硬闖過，隻是門口的這兩尊門神怎麼可能讓她一個小女子硬闖過去嘛。現在她心裏確實著急，思量之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所以隻得拉下氣呼呼的小臉來軟聲軟氣的討好著千弦道。
“走吧！”千弦知道她那纏人的功夫，所以隻得站起身來帶頭走了出去，張惜若懷疑的看著千弦。
“不出去了？”千弦回過頭來看到張惜若愣在那裏，作出了個欲返回來的動作，張惜若急忙衝了上去，‘嘿嘿’一笑後推著千弦走了出去，而且還順利的來到了院子裏。
隻是來到院子裏她還是有些懷疑這不過是夢一場，所以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門前的兩尊門神。嗬，說實話，其實她對千弦沒抱太大希望了，但總得試試不是？沒想到那兩尊門神居然真的不攔千弦，也不攔跟在千弦身旁出來的她。
不過會不會太怪了，他們不也一樣是第一次見千弦嗎？怎麼他們肯買千弦的帳，卻不買自己的帳呢？難道最近人品下降了？！
“公子，姑娘，餓了吧！來吃早餐了。”管家老陳把張惜若他們的早餐端到了院子中的石桌上，張惜若笑著坐到了石桌旁，拿起筷子在桌子上敲了敲後假裝無意的問道，“陳叔，這個莊院的主人是誰啊？”
“姑娘不知道？”這倒讓老陳有些意外，張惜若抬起頭來看到老陳那副有些不相信她的眼神時，不禁疑惑了，難道她應該知道嗎？
她怎麼會不知道呢？這裏主人可沒帶其他任何人來過，所以他便猜測著這姑娘應該是主人最為重要的人，可她卻不知道他家主人是誰？
“我回來了！”老陳和張惜若正各懷心思呢，一聲慵懶但卻帶著深深倦意的聲音傳入了張惜若耳中，張惜若急忙把筷子一扔奔了過去，抓住範逸雲的手臂便道，“有什麼收獲嗎？”
“有，不過我會處理的，先去睡了！”範逸雲說完便抬腳朝後院走了去，張惜若想去追，卻被老陳抬手攔住，而且有禮貌的道，“姑娘，範公子說要休息了，那您何不等他休息好了再說呢？”
“可是……”
“好了，惜若，你看範兄定是累了，且先讓她歇著吧！”千弦走到張惜若身旁幫忙勸道。說著就把張惜若拉回了桌旁，而且還強製性的把張惜若按到凳子上去坐了下來。
“不是，喂……”張惜若想說什麼，可是千弦卻不給她機會，隻是把她剛才扔到桌上的筷子撿起來理整齊後遞到了張惜若手中，然後還淡淡一笑道，“吃早餐吧！”
“不是啊，千弦……”
“來，吃塊肉，這些日子你瘦了不少呢！”千弦再一次打斷了張惜若的話，而且還夾了塊瘦肉放到了張惜若的碗中。
“喂，千弦，你會不會太過份了，怎麼總打斷我說話呢？”張惜若生氣的瞪著千弦，可千弦卻麵不改色的夾了菜放到自己碗中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好像旁邊根本就沒張惜若這麼個人一樣。
搞什麼嘛？怎麼感覺好像這些人有什麼事瞞著自己似的呢？可是千弦這個死人此時對自己卻一改常態，居然對自己愛搭不理的。
“吃飯的時候認真吃飯，吃飯的時候想東想西的話容易消化不良，那樣對身體不好的。”千弦明明在認真的吃著飯，可卻像頭頂長了眼睛似的，淡淡的對一旁心急如焚的張惜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