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氣急了,想到自己又欠下債務,還是一萬兩萬,讓她怎麼還?她可就全指望她了。

可她倒好,明明不比誰差,找個富二代找不到,想著能當明星也好,賺的錢多,她的後半輩子走了著落,可以當個閑富太。

她一舉把她的夢打碎了,當初生女兒幹什麼,不就是希望她長大找到個有錢的男人,好讓她享享福,她倒是好,她倒是好!

脖子被緊緊的卡住,她聽自己母親不斷的說:“給不了我富太生活,你就去死,就去死……”

心裏的溫度一下子消失了,陳仙兒放棄了掙紮,任她掐著。

突然一個人影衝了進來,她聽到“啪”一聲巨響,身上的重量踉蹌著歪向一邊,跌倒在地,幹脆就坐在地上,一邊拍大腿,一邊哀嚎。

一會咒天,一會咒男人,一會罵女兒,似乎全世界都對不起她。

陳秀就是這樣的人,自私自我,覺得別人的都應該是她的,她的隻能是她一個人的,丈夫女兒都不行。

陳仙兒的父親,將陳仙兒扶了起來,寬厚的大掌拍打她的背,“沒事吧?”

就是這樣短的三個字,陳仙兒淚如雨下,抓緊這個向來看不起,覺得懦弱好欺負的男人衣領,慢慢的掉眼淚。

“好了,沒事了,我們會幫助你,你還有爸爸。”這樣溫柔軟語,她從來沒在他的口裏聽到過。

從小到大,她的印象裏,這個父親總是被媽媽指著鼻子罵,而他除了沉默再無其他,隻是靜靜的聽著,所有難聽侮辱的話,他一概接收。

就是這樣的態度助長了媽媽的氣焰,開始變本加厲。

“你不許管她,你讓她去死。”陳秀惡狠狠的哭了會,突然爬起來,指著陳仙兒的鼻子,撕心裂肺的吼。

陳仙兒以為父親又會忍讓,豈料,“你給我住口!”狠狠的喝道,氣勢十足。

讓陳秀和陳仙兒都忘記該怎樣反應。

“要不是你,一天做著豪門夢,把家裏折騰的傾家蕩產,這孩子能淪落到這個地步?你還好意思說,自己看看你的樣子,像個母親嗎?有讓孩子去死的母親嗎?她犯再大的錯,也是從你肚子裏出來的。”

一時間,靜默無聲,難得的,陳秀也有心虛愧疚的時候,不過,也隻是那一瞬。

過後,理直氣壯,抬頭,不屑,低吼,“我把她生出來,她本來就該報答我,我有什麼錯?是她不爭氣,幹出這樣的事兒,我給她找的那處人家,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退了親事。”陳仙兒爸爸說完,看向陳仙兒,“孩子,答應爸爸,去戒毒。”

陳仙兒麵色一變,渾身開始顫抖,抱著頭,“讓我死了吧!”

商場是生死的藝術,有人因此進了天堂,有人卻因此下了地獄。

商場數十年年,他曾經為自己設的局而自豪,曾經為自己走入別人設的局而懊惱。

為什麼對手已經很慘還要下手,因為要確保勝利;為什麼明知是套還要去鑽,因為要爭取勝利。

無論設局人還是鑽套人都沒有錯,大家無非是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而已。

商場沒有愛與恨,隻有成與敗。

而成與敗就像人的兩隻腳,走路的時候有時左腳在前,有時右腳在前。

黑白低調的奢華臥室內,水晶燈在清風中搖晃。落地窗外,陽光照射在明淨的玻璃窗上,讓這個壓抑的房間添了抹色彩。

落地窗下,紫藤木搖椅內,男人冷冷的彈了彈煙灰。

記得三年前,他也是在這裏,誌得意滿的對nina下手,雖然不算大勝,卻也不算敗。

沒想到僅僅三年他竟把手伸到了日本,伸到了佐藤內部,這場戰爭和角力,如今已經到了白熱化。

佐藤次郎也就是歐陽霆魏,快速的打開電腦,和他的團隊分析著末流殤的作戰計劃和未來的手段。

第一,一個好的側翼進攻行動應該在無人競爭的地區展開,因此對使用者創新的要求比較高,要想別人所未想。

第二,戰術奇襲應該成為計劃裏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而避免在市場領先者已經發覺和防守到位的情況下轉變為進攻戰。

第三,追擊同進攻本身一樣重要,一旦取得初期的勝利,就要通過連續的追擊強化自己的優勢。側翼戰的形式可根據具體產業市場的特點選擇低價位側翼戰,高價位側翼戰,大型化側翼戰,促銷方式的側翼戰,產品類型的側翼戰等。遊擊戰對於規模和實力太小而不能參與直接的競爭者,是一種有效的形式。

語音中,一道女聲傳來。

“次郎君,東方研的分析計劃,基本歸類遊擊戰。”

同樣遊擊戰也有需要遵守的三條原則:第一,找一塊細分市場,要小得足以守得住,爭取成為大公司無法施展得小池塘的大魚。

第二,不管你多麼成功,也不要使自己的行為像一個領先者,要始終保持遊擊者的靈活性和機動性。第三,一旦有失敗跡象,隨時準備撤退,尋找另外一個新的根據地。

東方研這三年就是這樣幹的,小部分的吞噬,讓他們無法察覺,逮到時機成熟便張開血盆大口,讓他們血流成河。

另一個男聲迅速接上,“客觀說,這隻是對紛繁複雜的市場競爭環境的一個簡化的描述,遠遠不能反映其真實的複雜性,但這種類比對於市場競爭者的參與者的重要意義在於:如果你能正確的提取出自身所處的競爭環境的戰爭特性,你就可以利用曆史上積累的大量競爭謀略對方向的預測,局勢的把握和策略的製定提供參考和指導。”

“但是,另一方麵,不加選擇的使用戰爭的思維方式去指導現代的市場競爭,無疑也是忽略了兩者之間的差異性,特別是在目前的中國,因為我們更缺少的是商業的智慧,所以往往容易犯的錯誤不是不會運用戰爭的謀略而是機械使用和過分使用,而忽略了商業競爭本身的特點和變化規律。”

意見當真是各種各樣,卻都是一些分析,佐藤次郎眉頭越皺越緊,最後掀桌,氣急敗壞,“分析,總結,理由,原因,我現在要的是這些嗎?這些我自己說起來比你們動聽,一群群廢物,拿出真正能解決的辦法來,不你們全都主動離職。”

說著大手一揮,劈裏啪啦,手提電腦摔的粉碎,卻還是不解氣。

氣喘籲籲的模樣,那還有一點自命風流,魅惑世人之態,簡直醜陋極了。

外麵風雨不停,在這個世界卻是很安寧。

nina做了三菜一湯。

白菜粉絲湯,雞蛋炒番茄,清蒸魚,炒青菜。

簡單的再簡單不過的家常菜,圓圓的小桌子,就他們兩個人。

東方研笑的很溫暖,閉上眼享受的聞了聞那尋常人家就能吃到的香味,對他而言,卻是期盼幾世之久,甚至如今,都覺得有些遙遠。

看著眼前的人,他含笑招手,待她上前,便抱住她,埋在她頸項中,咕噥,“你是真的嗎?會不會突然又消失了。”

nina心中一緊,偏頭看他,“需要我咬你一口嗎?”

東方研也很認真的看她,“為什麼不是我咬?”

因為是你出現幻覺,好伐?東方先生。

他卻是不等她有所反應,張口便衝她肩膀咬去,狠狠的一大口,疼的nina直抽氣。

偏頭去看肩頭,很深的牙印子,都帶著紅紅的血絲,惡狠狠的看他,張口也咬了去,他卻是任她咬。

突然覺得沒意思,就要掙開他,自行離去,他卻一下子收緊手臂,低語,“好多次做夢,你就在身邊,明明對著我笑,可是我去觸摸,一下子,什麼都沒有了,空了,不僅世界空了,便是我的心,也空了。”

他拿著她的手,觸摸他的心口,緊緊的抿嘴,那樣的倔強,讓她心疼。

可是這樣的思念,有何止是他……

低眸,路笑,卻是敲門聲響起。

兩人對視,這個時候,有誰會來?

阿姨去把門打開,一陣輕聲細語的嗓音徐徐而來,“阿姨,你好,硯在家嗎?”

那阿姨似乎對冷泡沫很熟悉的樣子,似乎她經常來這裏,這個想法讓Nina心中很不舒服。

“啊!冷小姐,少爺在的,您吃飯沒有?”卻是熱情的過度,大有把她當女主人之態。

冷泡沫矜持的笑笑,“還沒有,聽說硯回來了,便過來了,知道一家炒菜館子不錯,想和他一起……”

所有聲音都冰封,凍結。因為她看到了坐在東方研懷裏的nina。

眼眶迅速的紅了,卻被她壓下,還有那一絲怨恨。

nina這是第一次看清楚這個阿姨的表情,有些鄙夷,有些不屑,卻是不敢造次,隻是低著頭,報了聲,“少爺泡沫小姐來了。”

她叫她nina小姐,卻叫冷泡沫,泡沫小姐,nina扯了扯嘴角,也不慌忙著起身,隻是在東方研懷裏,拿過碗和筷子。

夾了塊魚肉,將魚刺都去掉,喂到東方研嘴邊,“你是要吃我做的,還是要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去什麼炒菜館?”

說這話時,她可是看著冷泡沫,看著她臉色大變,變的雪白。

這一刻,她竟然有壞女人的感覺。

東方研無奈的搖頭,一口吃下魚肉,“當然是吃老婆做的菜。”

冷泡沫臉色白的可怕,似乎就快要暈過去了,卻咬牙死死的支撐著,站在哪裏,怎麼辦也不知道。

阿姨有些看不下去,欲仗義執言,卻在對上東方研的眼神時,打了個激淋退了下去。

“nina小姐也在啊!硯,你怎麼不通知我呢!”

說實在的,nina很佩服現在的冷泡沫,不再是當初那個易激,易怒,衝動的小女生,如今的她有心思多了。

這一開口,不僅化解了尷尬,還把自己擺在女主人的位置上,若是別人大概早就被氣到了。

不過,如今確定了東方研的心意,nina就不會中計,特別眼前的女人還是那麼喜歡自導自演。

nina慢悠悠的起身,整了整衣裳,動作那樣的嫻熟優雅,看的冷泡沫牙齒都咬碎了。

“真是好久不見了,冷泡沫,自上次在酒店……”

酒店兩個字,東方研是慢悠悠的,細細的嚼著,慢慢的撕碎來說。

她越是這樣,冷泡沫臉色越是難看,她偷偷看了看東方研,見他沒什麼反應,鐵青著臉,“是啊!nina真是好久不見,硯出了那樣嚴重的車禍,你在哪裏?”

聲音尖銳,高調,急迫,似乎急於掩蓋什麼。

不得不說,如今的冷泡沫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專挑別人的軟處戳,“他傷的那樣重,幾乎是在生死邊緣,如果我和冷伯父不是輪流日夜守護,你現在,還能看到人麼?”

說到這裏,她快速的轉向東方研,堅定的握緊拳頭,“不管你愛誰,你心裏有誰,你答應過會給我機會的,我不會放棄的。”

說著起身,就往外衝,到門口時,撞到了正欲上水果的阿姨。

阿姨看著冷泡沫的身影,有些心疼,這個女孩子對少爺是真心的,少爺怎麼能分不清好壞,讓狐狸精迷了眼?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一張臭皮囊,能抵得過真心,她有心說兩句,卻不過是在人家幫傭的,有什麼資格。

卻是帶了氣,放水果的時候,聲音大了點,或許也是無意,正好對上nina,眼神不好了點。

“阿姨,你明天不用來了。”東方研淡淡的擱置碗筷,優雅的擦拭嘴角。

阿姨楞了,她是nina走後來的,也做了三年了,東方研有時脾氣不好,卻從來不會對她們發脾氣,說重話,這是頭一遭。

家裏還有個腿殘了的男人等著吃喝,有個兒子正好趕上考大學,她需要這份薪資豐厚的活路。

卻是不知道怎麼開口,隻是執著的站在原地,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