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龍(1 / 2)

五年前的嶽州城,祁言站在雨中,雨不大,卻足以寒透十二歲的身體,他躬身撿起地上的劍譜,擔心它被弄髒,勝過關心自己。

“祁言慢走啊!有空常回來…算了,有空就玩玩泥巴吧!這裏和你沒關係了。”

童年那一幕又出現在祁言的腦海中,哪怕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他也忘不了祁邵文將自己的劍譜扔進泥水中時的一臉冷笑,大伯滿身酒氣地坐在堂上,笑吟吟的看著,沒有絲毫的覺得不妥。

距離祁言一家被趕出祁家已經五年了,這五年來,他將那本沾滿泥水的‘狂意劍’練得滾瓜爛熟,可卻根本狂不起來,祖上風光無兩的狂意劍法,是父親從祁家分割的唯一財產,到了這一輩人的手中,已經變成了打發叫花子的東西。

家中無良師,隻好往別處去尋,今天正是龍幽閣開山門納新徒的日子。

天地有靈氣,各處自不同,九龍山天下聖地,山上的龍幽閣不理世俗之爭,受到世人尊崇,更是修行者向往的天梯。

為表誠意,祁言早早來到山腳,不想比自己早的人更多,原本是世外幽境,現在也變得熙熙攘攘。祁言隻好先找個地方坐下,正好看到另一個來參加入門考試的年輕人在打坐冥想,於是便走到他旁邊坐下,慢慢進入冥想,等待考試開始。

此時山腳人聲鼎沸,來自四方的少年們誰不想拜師於此,個個絞盡腦汁,變著花的顯示自己與旁人的不同。有人結繩睡覺,有人倒掛在樹枝之上,更有甚者,一位富貴公子竟然命侍女用鮮花鋪了一條路出來,令人咋舌。

那貴公子正要走上去,突然來了一群人簇擁著一位錦衣少年,一幫人將他的鮮花路踩了個七零八落,氣得他正要發火,卻得知來人是馮蒙,乃是趙國皇室,雖然是旁支,但身份也遠非他人可比,頓時氣焰就消散了,自己也厚著臉皮湊了上去。

馮蒙來到祁言的身旁,見到兩個人正在打坐,便問道:“他們這是在幹嘛呢?”

旁邊的人巴結道:“他們不過是故作高深,想必是比賽定力,好引起山上師兄們的注意罷了,馮公子還是先上幽魂澗,第一個參加考試!”

這些花樣有什麼用!馮蒙不似那些愣頭青,他聽說過幽魂澗的厲害,那裏不過是一道一丈來寬的懸崖,可卻天然飄著六塊魂石,不管你多厲害,隻要踩上去就變成普通人一樣,什麼力量也使不出來,根本無法站穩!

不過馮蒙來之前便想好了,別人都是一步一步走過去的,可若自己是衝過去的話,哪怕隻能多走一兩步,那也是出類拔萃了,所以自己最好是留到最後參加考驗。

“九龍山聖地,我們應當敬畏才是,不該搞特殊,我也在這邊等著吧!”馮蒙也在這邊停下了,周圍又是一波吹捧。

祁言沒想到自己這邊人一下子多了起了,聽到這麼多溜須拍馬之輩,心中不喜,也懶得睜眼,就當瞧不見好了。

這時有人大著膽子問道:“馮公子想必對這九龍山和幽魂澗都十分了解吧!不如給我們講講唄!”

當著這麼多人,馮蒙也不好拒絕,開口說道:“相傳這九龍山是一位大賢在此地收服了九條龍,進而成了這九龍山,後人在這開創了龍幽閣,其實這兩者並無關聯,這麼多年了,也沒人真正見過有龍呀!不過這山上倒是高手如雲,能在此地修習六藝是天下人的夢想。”

祁言聽到這些,來了興趣,又聽得馮蒙繼續說道:“至於幽魂澗嘛,乃是一處奇景,上麵飄著六塊石板,考驗著人的天賦,若是能走過去,便說明你是萬中無一的天才。”

周圍人正嘖嘖稱奇,這時卻有一中年男子在一旁說道:“別說走過去了,你隻要能走上三四步,山上馬上來人把你請上去。”

有人不滿他嗆聲,打量了一下這位中年男人,嘲諷道:“大叔四五十歲了吧,這個年紀還來拜師學藝可真是勵誌啊!”

哈哈哈!周圍的人也忍不住笑起來了。男人也不覺得難堪,解釋道:“我不過是拜訪故友途徑此地,順便看看熱鬧,誰都知道你們這個年紀才是修行六藝的最佳時期,等到我這個歲數哪能再有精進呢!”

馮蒙悄悄打量過這個男人,見其身材挺拔、相貌端正,頗有正氣,就算被人譏諷也不失端莊,又想到他說來此地見故友,定是不凡之人,於是主動上前問好:“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可知此次考校優秀人才幾人?”

“嗬嗬嗬,老夫王奎,你也不用多禮,聽說有兩個資質不錯的娃兒,一個走了四步,一個走了三步,剩下的都太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