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十六章(2 / 2)

在尼昂死去後,各地的民族主義者迅速偃旗息鼓,事實上,他們可能隻是一群純粹的強盜而已。隨即,魯菲努斯二世與阿斯托加迅速為尼昂的“遺產”爭論不休,並迅速付諸了軍事行動。之後,尼昂生前的預言很自然的成真——各國為了自己的利益,繼續選擇支持阿斯托加或者魯菲努斯二世,他們在帕蒂略斯內部進行戰爭,以求為自己謀求更多的利益。

在翻看曆史的過程中,我們不難發現在民族主義得以興起並造成巨大破壞之前,民族主義者們所處的社會總是令人失望並日趨沉淪的,而這時,民族主義就成了一部分人的希望。但即使民族主義者最初的目的是向善的,他們很快也會失去對正常運動的控製,以至於狂熱的暴徒四處橫行。這群暴徒總是試圖用更大的錯誤去推翻錯誤,無疑是人類悲慘智慧的真實寫照。

對與純粹的道德家來講,尼昂自然是錯誤的;對心懷天下的功利主義者的來講,他們也不會同意尼昂的做法,因為它加劇了世界衝突,降低了人類整體的幸福感——假設尼昂很好地控製了局勢,還可以使他們本民族的人對其感恩戴德。此外,即使對最溫和的民族主義者來說,尼昂實際上也已經走向了一條恐怖的極端道路,隻是他手底下的暴徒們比他做的更加極端罷了。

包括尼昂在內的極端民族主義者沒有任何寬容之心,自然他們也不會理解人類本性的相通之處。民族主義者們總是在講,立場不同的人不可能持有相通的正義和自由觀,可是,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即使所謂的正義和自由在每個人心中都是不盡相同的東西,但是在最基本的層麵上,人類從沒有相差太遠——在我們的年代,一個安維赫人與安奎利塔斯人之間的差距,也不會比兩個安奎利塔斯人之間的差距更大。我們要以此為幸運的事情,因為正是如此,人類才可能培養起共通的情感和處事底線;但是民族主義者不同,他們處處強調差異,並且錯誤的把這種差異當做人類多樣性中必須存在的東西——也許在他們眼中,畫家和音樂家是沒有差異的,殺人犯和見義勇為者也是沒有差異的,有所差異的隻是一個人的血統和他生長的土地。

他們同樣沒有認識到,自己的口號如何輕易地被社會中的蠹蟲們利用,為自己謀取私利,進而致使自己的民族成為世界的敵人——當我們看到一個民族不得不把極端化的民族主義作為自己的遮羞布時,它其實已經心力衰竭,垂垂老矣了——因為世人從不喜歡一個時時刻刻準備戰爭和奴役他人的家夥存在。他們以為世界總是與自己為敵,實際上,隻是他們從來不願意選擇接受這個世界而已。

因此,在人類現今的道德認知水平下,極端民族主義是個徹頭徹尾不可取的東西。至於為何某些人類至今還在提倡所謂的極端民族主義,一方麵是由於他們的蠢笨——這與各國法律都在禁止殺人,但殺人犯仍然四處橫行的情況類似——另一方麵則是由於很多人道德敗壞到連民族主義者都做不成的程度。其實,很多人還是要比他們自以為的更加心地善良,隻是由於他們缺乏正確的引導,或者正如前所指出,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所謂的健康心理會怎樣被轉化為一場殘酷的運動,才會自稱為極端的民族主義者——大部分人總會瞬間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苛求他們始終嚴守正道,根本就不是現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