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五章(1 / 2)

對於這些充斥在薩赫利士兵軍營中的腐化行為,巴哈和卡迪爾開始還是嚴格處置,但後來,他們兩人對士兵這種行為的存在也是得過且過。因為他們害怕嚴格徹查所有的士兵,恐怕會使士兵產生巨大的抵觸情緒,倘真如此,在後備本就缺乏的情況下,他們精心推進的戰爭就會遭到失敗;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兩人也同樣對五彩斑斕的特朗西特斯人的生活感到巨大的興趣。

之前說過,巴哈曾經喜歡過一個波爾塞納的男童,現在男童被驅逐了,他就把這部分精力轉到研究特朗西特斯人的繪畫、雕塑還有戲劇表演上。他尤其癡迷於裸體的女人畫像,而這在他們薩赫利人的傳統中是絕對不能允許出現的東西。薩赫利人的婦女,尤其是已婚的婦女,不管生活窮苦還是富裕,她們的全部麵容都不能被除了丈夫以外的任何男人看到,因此富人出門時,都會給他們的女眷安排嚴嚴實實的馬車,窮人家的婦女則會用頭巾和紗布層層遮掩自己的麵容。後來,巴哈就親自購置了一個裸女雕像,放在自己的臥室裏麵日夜觀摩。我不知道巴哈是出於藝術的角度,還是其他的角度來欣賞這雕塑的,但巴哈確實非常喜愛“她”。以至於他的兒子發現自己的父親屋內藏有裸女像,並把它砸毀以後,巴哈出人意料地極為憤慨,他責罵了自己的兒子,並且把這個雕像碎片交給了城裏最好的雕塑家。在修複無望的情況下,巴哈把她埋葬了,還為她立了一個墓碑,上麵用薩赫利人與特朗西特斯人的兩種文字,刻了這樣一行字:“她曾經是波爾塞納最美麗的女人。”

至於卡迪爾,他既不喜歡男童,也不喜歡女人的畫像和雕塑,而是鍾愛於特朗西特斯人的哲學。他對外是這樣說的,特朗西特斯人的一部分哲學與哈裏斯神的教誨是完全一致。但事實上,上麵的話似乎隻是卡迪爾一個掩人耳目的謊言。因為他後來以私人名義聘請的幾名哲學家裏,塞爾多斯和戴達洛士都十分厭惡哈裏斯教。而且,戴達洛士在晚年的時候還對卡迪爾有過一些回憶,他說,卡迪爾是個寬容的人,讓人不能相信他是一個哈裏斯教徒。不管怎麼說,卡迪爾本人非常喜歡聽哲學家演說,因此他總是撓有興致的跑到哲學家公共演說的會場上聽課。後來,他又聘請了許多知名哲學家親自到他家裏,與他交流。雖然受製於翻譯水平的緣故,他們彼此隻能對一些簡單的問題進行對話,可卡迪爾依然樂在其中,表現出非常高的熱忱。

以上薩赫利士兵,還有巴哈與卡迪爾的活動,在我們特朗西特斯人看來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然而於最頑固的薩赫利人看來,這些事情卻又是極為危險與褻瀆神明的。薩赫利人自從皈依哈裏斯教以後,他們就幾乎禁絕了一切的娛樂活動,他們的唯一能做的,除了在自己家裏坐坐體育訓練外,大概就是在咖啡館,喝著熱咖啡,討論國家大事。也就是在那些公共咖啡館裏,曆任領拜者還有高級宗教人員,都按插著自己的眼線,用來監督薩赫利人的言行舉止,“矯正風紀”。從這些方麵來看,薩赫利人跟安維赫人的領導者都是一樣的拙劣。他們的政府以十分龐大的力量,壓製著人們擁有自由精神,並且成功培養出了一批以自由為恥的民眾,這些民眾在日常生活裏,就充當起反自由的第一批防線。這些民眾的成功是巨大的,因為他們把大部分的自由人都扼殺在尚未獲取影響力和實力的階段。倘若沒有什麼自由精神的人民,也就不能指望在他們的土地上實施什麼良好的民主政治,這樣,專製獨裁就可以永久維護下去。而麵對民主製度,獨裁者還能以國家人民的精神不適合施行民主來推脫,並且獲讚明智的聲譽。

對於這些充斥在薩赫利士兵軍營中的腐化行為,巴哈和卡迪爾開始還是嚴格處置,但後來,他們兩人對士兵這種行為的存在也是得過且過。因為他們害怕嚴格徹查所有的士兵,恐怕會使士兵產生巨大的抵觸情緒,倘真如此,在後備本就缺乏的情況下,他們精心推進的戰爭就會遭到失敗;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兩人也同樣對五彩斑斕的特朗西特斯人的生活感到巨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