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了似的跟物業打聽出入人員,可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根本不知道沈希有沒有離開小區。

江陽趕過來之前,莊岩已經在小區裏轉了兩遍,壓根沒看到沈希的身影。

他發了急地想要報警,但他知道現在報警隻會浪費時間,根本沒用。他茫茫然地坐在花壇邊發了一會兒愣,等冷靜下來後,他覺得就算他爸跟趙雅如說了很難聽的話,沈希也不會負氣亂跑,肯定躲在附近某一處等著他。

她那麼懂事,一定舍不得讓他著急。他抱著這個信念,開始重新找人。

沈希打電話給他時,他就在小區附近的街道上一角落一個角落地找著她,江陽一直說著安慰話,可莊岩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他想,萬一沈希出了事,他似乎也不想活了。

“就在那裏等我,我馬上回去!”聽到沈希的聲音後,莊岩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他喊住了同樣焦急的江陽,“陽子,找到希希了。”

他剛才喊得太用力,現在嗓子疼得厲害。

沈希穿著他的襯衫,下麵胡亂地套著一條牛仔褲,整個人狼狽極了,尤其是那雙眼睛,紅腫得不像話,莊岩一看就知道她之前肯定是躲在某個地方哭了一場。

他慶幸這個小姑娘不傻,還知道借電話打給他。

他用力地抱著她,恨不能將她嵌入身體裏,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比誰都難受,為什麼他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好?

“莊先生,我沒事了,我今晚還能回去住嗎?”她明明害怕得要命,身子也一直在發抖,卻還是小心翼翼地問出了這種傻話。

莊岩的心在滴血,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看到她還赤著腳,二話不說就將她打橫抱在了懷裏。

那一刻,他真希望帶著她遠走高飛,什麼也不管了,就他們一家子,去一處世外桃源與世無爭便好。可他帶不走女兒,目前的狀況也沒辦法任性地帶著沈希私奔。

私奔?多麼可笑的一個詞,當初家裏人反對他跟周瑾在一起時,他都沒想過要私奔,理智的人兒幹不出那種事。可現在都三十好幾了,他竟然生出這麼幼稚的念頭。

“剛才就這樣赤著腳在外麵跑?”到家後,莊岩低頭看沈希的小腳時眼睛濕了。他故意沒抬頭,選著合適的時機悄悄擦幹了眼角。

即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沈希還在支支吾吾地不肯把所有的經過告訴他跟江陽。

他覺得這個小姑娘太傻了,為什麼不能任性一點自私一點,總是在為別人考慮。他特別心疼這樣的她,他看過她的日記,他知道沈希不是在假裝大度和體貼,她確確實實是這樣一個心善的人。

那時候因為他一分錢家產都不肯爭,他自己找的離婚律師有點不樂意幫他打這場官司。但是經過今晚這件事後,他是徹徹底底想立馬就把婚給離掉。

不管他做出多少努力,趙雅如都看不懂他的用心,這樣的日子他真的受夠了。

江陽離開後,莊岩默默地收拾了客廳的狼藉,看到被劃破的包包皮夾,他發了一會兒愣。沉默著進房間看沈希時,她又濕著頭發躺在了床上。

莊岩不知道該怎麼安撫這個小姑娘,便默不吭聲地拿吹風機幫她吹頭發。

“莊先生,我總是忍不住想要很多很多,你說我是不是太貪心了?”她說話的時候帶著哭腔,明明想哭卻又在強忍。

莊岩揉揉她的頭發,鼻子開始發酸:“傻瓜,你不貪心。”

“可我真想永遠跟你在一起,我這樣就是太貪心。”她抬手擦眼淚的時候,莊岩的眼眶也濕了。他沒及時幫沈希擦眼淚是因為他在忙著把自己的眼淚給逼回去,等徹底穩住自己的情緒後,沈希的頭發也已經吹得七八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