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醒後才發覺不對勁:“師傅,我趕時間,你再繞道我可以投訴你。”
司機被戳穿後強著不肯承認,但他看到莊岩的臉色就知道這個人不是說著玩的,於是沒再繞道,趕緊把人送到了地方。
他下了車後感覺身體有點飄忽,昨天開會時用腦過多,身體就像是打了一場硬仗,加上一晚上沒好好睡覺,很累。
匆匆找去病房時,他發現病房外嘈雜得很,當時沈希的姨夫正在踢打著病房門,嘴裏還用不幹不淨的字眼罵著沈希。
莊岩擰起眉頭,毫不猶豫地擠到了病房中年男人身邊,然後看向旁邊的護士問道:“保安呢?”
他不管這個中年男人跟沈希是什麼關係,他就是看不得這個人這麼辱罵一個小姑娘。他剛才匆匆地從病房門上的玻璃中往裏麵看了一眼,沈希的小肩膀在微微顫抖,似乎又哭了?
莊岩輕歎了一口氣,心疼不已。
他不覺得哭代表懦弱,反而覺得沈希在二十歲的年紀承擔了太多不該由她承擔的壓力,那麼怯懦的性格能頑強得支撐到現在實屬不易。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沈希家裏的所有情況,隻是單憑沈希靠代孕賺錢給她外婆看病這件事得出了這個結論。後來等他知道了沈希家裏的所有情況後,這種疼惜便越發強烈了。
沈希姨夫朝莊岩身上吐唾沫時,莊岩皺起了眉頭,他見識過不少粗鄙的人,但還是第一次碰到沈希姨夫這樣的。
不過一看到沈希衝出來要給他擦幹淨,莊岩便收起了眉目中的嫌惡,他不想讓沈希因為這個中年男人而在他麵前變得那麼卑微。
看到沈希憔悴的樣子,他便知道沈希昨晚沒有好好睡覺,估計也沒好好吃飯。
他打發了陪著沈希一起過來的阿姨去買早點,把沈希叫到略微安靜點的樓道裏問話。
沈希不知所措的樣子,就像是小時候被老師訓話的學生,看得他有些無奈:“剛才那人是你什麼人?”
他疲憊地捏著鼻梁骨,真想趕緊找個地方睡一覺。
可是沈希不肯回答,估計是難於啟齒吧,莊岩這麼想著,也沒再強迫她繼續回答剛才的問題。
其實隻要他想知道沈希姨夫的情況,稍微一打聽便可以了解得清清楚楚,然而彼時的他並不想過多地牽扯到沈希的家事中,因為彼時的他壓根沒想過會跟沈希長長久久。
可沈希還是哭了,莊岩不知道她是因為被他撞到了她家裏的難堪之處而哭,還是因為被剛才的中年男人嚇到了。他最近因為生意的事情其實沒有睡過一次好覺,腦子本來就處於易怒易躁的狀態,所以不由得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了頭。
可是看到那雙淚眼後,他的心又柔軟下來,因為怕嚇到她,所以說話的聲音也輕柔起來:“怎麼了?”
他對沈希的眼淚沒有任何抵抗力,他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其實他向來看不得女人哭,但沈希給他的感覺和周瑾、趙雅如都不同,他每次看到沈希就忍不住憐惜。他衝動地抱住了她,看到她因為自己的擁抱和一句“心疼”而變得開心時,他的眉頭狠狠地擰在了一起。
沈希的嘴巴無意識地碰到了他的臉,柔柔軟軟,像一粒小石子砸進了他的心湖,蕩起一圈圈漣漪。莊岩的心狠狠地顫了下,低頭看向這個小人兒,終是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