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她似乎整晚整晚地失眠,而後夢境忽地一轉,江陽偷偷地在她喝的水裏放了安眠藥,她這才終於安然睡下。
具體的細節江陽已經記不清楚,不過他清清楚楚地記得,她睡著後眉頭還緊緊地鎖著。
他用大拇指的指腹壓住她的眉心想把它撫平,結果那隻手不知道怎麼的就在她臉上婆娑起來。他感覺那夢境相當真實,她柔軟的小臉特別光滑,像絲綢似的,他忍不住摸著她的嘴角親了下去。
他發現他的心跳極其不正常,那種情況前所未有。
可能是夢裏的情緒太激動,他剛吻住那兩瓣柔唇時就醒了,醒過來的時候心髒還在劇烈地蹦躂著,好像要從喉嚨裏跳出來。
等看清楚他的手正捧著包媛媛的臉時,他的後背忽然滲出一層冷汗。
他果真病得不輕,如果他夢囈時叫了沈希的名字又恰好被包媛媛聽到該怎麼辦?
他悄悄地走出房間,跑到洗手間裏用冷水洗了一把臉。
抬頭看到鏡子裏的自己,他忽然就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那個夢太齷蹉,他受不了自己居然會做這種夢,如果不是及時醒了過來,他是不是還會夢到跟沈希做那種不可描述的香豔事?
他捶了兩下心口:“草!江陽你真惡心。”
他咬緊了牙齒,越回想夢境越不敢麵對這樣的自己,握著拳頭就想朝鏡子上打。
不過中途他又製止了自己這種行為,要是鏡子被打破,他明天還得撒謊跟包媛媛解釋。可他心裏終究是鬱悶難解,朝著牆頭打了兩拳,疼得他齜牙咧嘴。
他抽著涼氣鬆開握成拳頭的右手,盯著通紅的手背扯了下嘴角。
枉他在花叢裏留戀那麼多年,臨到結了婚卻對一個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的人念念不忘。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現在的自己,除了盡量遠離她,他還能怎麼做?放在還沒結婚時,他還可以背著包媛媛出去尋歡作樂醉生夢死,現在他什麼都不能做。
強忍著不去找莊岩,這樣他便不用見到沈希了,可午夜夢回之際,他總是盯著包媛媛的臉想到沈希。有時候他發呆想起以前跟沈希在一起的時光時,一回頭看到包媛媛皺著眉頭在看他,他心裏會“咯噔”一下,生怕包媛媛發現他這種齷蹉心思。
在沒察覺到自己對沈希的感情時,他確實考慮過跟包媛媛試著過一生,可現如今他也不知道他跟包媛媛的婚姻還能維持多久。他喜歡包媛媛,但婚姻生活枯燥乏味,加上包媛媛現如今懷了孕,所以他總有很多閑暇時光去想念沈希。
“今天不忙的話,我們給孩子想名字吧?”包媛媛找出紙筆往江陽懷裏窩,她發現江陽的身子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下,幅度特別小,如果不是她特地在觀察江陽的反應肯定不會發現。
不過江陽及時把她摟住了,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帶著一絲哀求用側臉蹭著她的麵頰:“媛媛”
“嗯?”
“你會不會哪天忽然不喜歡老子了?老子我如果哪裏做得不夠好,你給我點時間,我會改,我會越來越好。”他像個在沙漠裏行走了幾天的旅人,對愛無比渴求。
他感覺有個聲音在他心底不住地叫囂著:包媛媛,你像希希對莊岩一樣不離不棄地對我,行嗎?
他現如今回想之前聲色犬馬的日子,忽然間覺得特無聊。
他是想安定下來過日子的,就像莊岩跟沈希一樣,彼此深深相愛,再生一雙兒女,平平淡淡的,挺好。可他知道自己的品性,他比不上莊岩抵得住各色各樣的誘惑,他放縱慣了。所以他希望包媛媛能對他寬容一些,他會努力做個好丈夫、好爸爸。
包媛媛心裏有點酸澀,她很像剖開他的心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不是傻子,多少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卻又不敢認真地去計較:“多長時間啊?五年十年可不行。你收收心,別再像以前一樣跟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玩就好了。”
江陽微微轉頭,將嘴巴壓在她臉上親了下。他很想問:你能給我多少時間改?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多長時間。
但他終究壓下了這些話,像以往一樣懶散地哼了兩聲:“老子有那麼糟嗎?年輕那會兒確實放縱了些,現在可能年紀大了,逢場作戲多了點,真正”他說到這裏頓了頓,把包媛媛往懷裏一摟,食指在她的嘴角婆娑著,“不會,都結了婚了,老子不會出軌。”
包媛媛在他懷裏拱了拱,轉身抱住了他的脖子:“好,我信你。江陽,我們要用力愛對方,愛到精疲力盡為止所以,你要在那之前變好哦。”
江陽挑挑眉,笑得跟痞子似的:“用力愛?嗯?”
他說著把手探進了包媛媛的衣服,用力吻住了她
然而,他心裏卻有些恍惚,希望包媛媛對他心累的那天晚點到來,他是真的想跟她好好過日子的。
可他又忍不住胡思亂想了,如果莊岩這麼問沈希,沈希會怎麼回答?她一定會十分堅定地瞪著那雙澄澈的大眼,認真地說著傻話:好,我會給你一輩子的時間,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