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木地添了一句:“她拍了照片,說不定很快就會給照片我看了。”
“沒了,屁的照片!”江陽說完後立馬閉了嘴,臉色有點古怪。
“你早就知道照片了是吧?”我匆匆收拾自己的包就準備去買機票,衣服也懶得再收拾,真恨不得立馬飛到莊岩身邊去,“莊岩怕我看到照片,所以之前一直在想法子把照片給毀了?照片很不堪入目吧?”
江陽沒吭聲,但在我衝出酒店的時候趕緊追了上來:“妹妹,我說的話你肯不肯聽?”
我沒理,鑽進的士就去飛機場,江陽也跟著坐了上來:“現在別去見莊子,忍忍吧,聽過那句話沒?置之死地而後生。老頭子快放手了,你再忍忍。”
“可我們還沒離婚,江叔當初跟我說的條件一個都沒做到”我僵著臉看江陽,怕他是在拿話誑我。
“哥哥的話你也不信?莊子那有我照看,有什麼好擔心的”
他勸了一路,我到機場的時候又跟莊岩打了個電話,他接通的時候聲音裏壓著痛意,我眼前好像浮現出他蒼白著臉色卻盡力平緩語氣跟我說話的樣子:“莊岩,你怎麼沒過來?”
“公司裏的事情有點忙,”他的聲音真虛,中途還輕輕抽了一口氣,“錢帶夠了嗎?有沒有把卡帶著。”
“都帶了,可是我很想你,樂樂也想你。”
江陽在旁邊又是搖頭又是說唇語,讓我不要告訴莊岩我已經知道了他下跪和挨打的事情。我默默地點了頭,好,我不會說的,他在妻兒麵前需要保留一份偉岸和驕傲。
他的聲音又平穩了些:“在那邊多玩玩,江叔那邊再等等,我能解決。”
“好,我本來就想多玩玩的,可能要等到樂樂開學了再回去。”一大滴眼淚滑落下來,我強忍著沒哭出來。
好,這件事情過後,江叔可以徹底從我們的生活裏消失了吧?
你要保留驕傲,我就給你驕傲。可你知不知道,就算我親眼看到你給江叔下跪了,我依舊覺得你很高大,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的天我的地,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嗯,不用省錢。”
我聽他說話吃力,趕緊找了理由主動掛斷了電話。
我用力擦了兩下眼睛,朝江陽鞠了一個大躬:“江哥,莊岩就拜托你了。我不過去,你幫忙照顧好他,可以的話,每天都跟我說說他的情況吧,謝謝你。”
眼裏有水霧,我沒看清楚江陽最開始的表情,等我擦幹眼睛再看過去時,他正雙手插兜在拿鞋子搓地:“客氣什麼?什麼都不用擔心,那女人找不到這裏來。回吧,我也走了。”
“不吃個飯再走嗎?”當時已經快中午了,他大老遠跑過來幫著莊岩說了那麼多話,連茶都沒喝一口又要走,我心裏很過意不去。
“不吃了,老子得回去看看莊子傷成什麼樣了。老頭子造的孽我來償,應該的,以後別再跟哥哥我說謝謝。”他頭也不抬,擺擺手後留給我一個瀟灑的背影。
那天晚上我斷斷續續做了很多夢,夢到跟莊岩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正樂得心裏開花時,莊岩忽然不見了,周圍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聽到莊岩在痛苦地悶哼,卻怎麼都看不到他的人。
接下來那個星期,我的精神一直不太集中,手機片刻都不能離手,每天都要等到江陽跟我說完莊岩的傷勢才能安然入睡。
方姨一直不知道所有的情況,我也沒告訴她實情,實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是再等等吧。方姨隻是恨鐵不成鋼,所以才會反複念叨莊岩的不是。她就像是婆婆,在媳婦麵前痛罵幾句兒子的不是,真實的想法是希望媳婦能消氣,不要跟兒子離婚。
這段時間裏,江陽告訴我小艾被她“哥”打流產了。我高興不起來,隻希望她從此不再糾纏我們。
在酒店住了半個月後,我可以集中心思帶著樂樂她們到處玩了。
不過雖然我從來不去找姚蘭,可因為她總惦記著酒店這邊的情況,以至於她的行蹤還是被她丈夫發現了。
那天臨近晚飯點的時候,姚蘭親自煲了樂樂喜歡吃的排骨湯送來酒店。她前腳進門,後腳就有人來敲門,方姨嘟囔著不認識,想開門的時候被我叫住了。
我透過貓眼看到一個清瘦的中年男人,咬肌鼓動,明顯帶著氣。
我詫異地看向姚蘭:“是不是跟著你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