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帶頭給了我一個大紅包,樂樂康康也都各有一份。
我們一家來過年,結果莊岩的一位叔叔兩個姑姑都各給我們三份紅包,弄得我全程都不知所措,因為我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好待遇。
每次我推辭,奶奶就故意虎著臉表示不高興:“噯,新媳婦都要給的,現在又是過年,不許不接。”
叔叔姑姑們的兒女幾乎都比我大,但在我麵前都擠眉弄眼地叫嫂嫂,鬧得我整晚臉都在發燒,以至於莊岩一直鬧不清我是不是真的不舒服,隔一會兒就摸摸我的額頭問我頭不頭疼。
偏偏莊岩的堂弟表弟們都愛起哄,動不動就做羨慕嫉妒狀,說莊岩厲害得很,居然娶了個這麼年起的嫂嫂。
我本來還不好意思地捂著嘴巴笑,後來熟悉了便直接咧嘴笑,笑到最後臉都僵了。我發誓,活了二十四年,我從來沒有哪一天笑得這麼多過,連我自己都感覺燦爛得像朵花,難怪莊岩總是時不時地撇頭看我。
入夜後他想帶我跟樂樂出去放煙花,結果他一個堂弟非拉著他打牌:“煙花那東西是小孩玩的,咱們哥幾個難得聚,晚上必須打通宵啊!嫂嫂,你帶小丫頭去放吧,就在小區那個小廣場上放就行,這兩天允許放的。”
我本來已經準備去牽樂樂的手了,聽完他的話心裏立馬有些不痛快起來。這是把我也劃撥到小孩那一列了?明明口口聲聲叫我嫂嫂。
莊岩眉眼裏全是笑,我的任何小舉動都被他看在眼裏。大家拿牌說輸贏大小時,莊岩不顧他們的嚷嚷硬是走到跟前抱了抱我:“怎麼,不高興了?”
我皺皺鼻頭,悶悶地嘟了下嘴:“他們把我當小孩。”
莊岩回過味來,笑著彈我腦門:“剛畢業半年,確實是孩子。就為這事?他們就算把你當小孩,也還是得叫你嫂子。他們哪裏說錯了,盡管數落,我給你撐腰。”
前幾天身世帶給我的失落和混亂,在喜慶的氣氛中仿佛被衝刷得一幹二淨。他簡簡單單一句“我給你撐腰”,竟然聽得我心跳亂了又亂,甜甜蜜蜜的滋味仿佛回到了剛跟他在一起時那種感覺,特別強烈。
“哥!快點!膩膩歪歪的給誰看呢?”幾個弟弟中有人還沒結婚,看到我倆抱在一起,立馬咬牙切齒地過來拉人,還朝我使眼色叫我趕緊去放煙花,“嫂嫂就把哥讓給我們一晚,行吧?”
我臉上燙得更厲害了,剛點著頭想出去找樂樂她們,莊岩卻拉著我的手臂用力一扯,害得我直接撞回了他懷裏。我詫異地抬頭看時,他當著他幾個弟弟的麵直接低頭在我唇上啄了一口:“手機帶好,待會兒別迷路了。”
“咦!”拉莊岩的那位表弟誇張地抖了兩下,像是被肉麻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夠了沒有啊!”
我匆匆地瞥了他們一眼,趕緊悶著頭追了出去。
趕到小廣場時,樂樂手裏正捏著煙花棒在手舞足蹈。
小廣場上人挺多,我擠過去時聽到有一位表弟媳在問趙雅如的事:“女人說到底還是得會生孩子啊,想當初舅舅多有錢哪,嘴裏不說,心裏還是著急的為,可憐了雅如啊,聽說她現在跟那個醫生在一起了?”
女人們在一起就是愛八卦,但聽到她們議論這些,我的腳步就遲疑了。
另一位堂弟媳趕緊接了話:“好像是,也不知道她們家怎麼回事,聽說也沒落了?兩家老頭怎麼都進局子了?嘖,不管怎麼說啊,我看堂哥現在很幸福,沒看他笑得都比往年多嗎?我記得我剛結婚那年就私底下說過,堂哥準得跟嫂子離,看著就不幸福。”
剛才那位表弟媳立馬附和:“這麼說也是哈。不過你看現在的小表嫂多嫩,哪個男人不喜歡這種小姑娘的。噯,你說啊,小表嫂是不是有點掃把星啊,怎麼她嫁過去了,堂哥家裏就落得那種下場的?以前別墅住著小車開著多有錢,真是沒想到啊”
“兩個嫂子在說什麼呢。”莊曉婷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另一個地方擠了過去,笑眯眯地打斷了她們的話,她們立馬很自然地換了話題。
我想假裝剛趕過來,想到樂樂身邊陪她玩煙花時,背後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回頭一看,我慢半拍地皺起眉頭:“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