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嗤笑:“他敢鬧?他老子明年就要退休了,他現在敢把事情鬧大,不被他老子打斷腿才怪。”
原來如此,原來老秦也知道點分寸。
我現在對這個人有了偏見,多多少少愛在心裏鄙夷他一番。
當天,江叔跟我們了解過所有的情況後,意味深長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丫頭,他當時提出要幫莊岩,你怎麼沒答應?”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這種情況下的關注點竟然在這件事上。
莊岩握著我的手,鎮定地代我答了話:“我跟希希說過,不希望再攙和這些事,她不敢帶秦燁見我。”
江叔冷眼看過來:“不再攙和?你老子馬上要進拘留所被起訴了,你不打算再管?不跟著秦燁這種混賬攙和很明智,但我那天的提議你也別忘了。我這兩天就得給我沒來得及見世麵的孫子討說法,這渾水你怕是不蹚也得蹚了。”
他說著凜然轉身,走到包媛媛父母身邊安慰了幾句:“我江祖峰的兒媳婦不能白受這種窩囊氣,我會給你們一個說法。”
那天夜裏我沒睡好,虧我先前想了那麼多,怎麼就把江叔要求莊岩背叛白子學生這一茬給忘了?如今江叔找秦燁討說法,外人看來他是在為自己的兒媳婦出頭,可知道事情內幕的人,肯定會以為他在順帶幫我出氣。幫我出氣,自然也是幫莊岩出氣。
莊岩之前不願再攙和其中,前提就是他不幫白子學生的同時,也不會幫黑子或者白子前高幹。如今跟江叔走到一塊,個中意味不言而喻。
我那晚上嚇得一直出冷汗,後背脊梁骨隱隱作痛折騰得我輾轉反側。
半夢半醒間,我聽到江陽在跟莊岩說話:“鄭濤準備收購你的機器了,價錢抬高到你最開始出的價,你呢,怎麼打算的?”
江叔真行,這種情況下抬價買莊岩廠裏的機器,這不是擺明了告訴大家莊岩已經跟江叔是一夥的了嗎?不做這麼一出,莊岩還有機會洗白,一旦莊岩接受了鄭濤這個買家,白子學生怕是怎麼都不會放過莊岩了。
我沒聽到莊岩的回答,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我在醫院裏住了五夜,包媛媛因為“小產”,跟我同一天出院後就被接去了江陽在這邊的公寓坐小月子。
要說江叔的動作也是夠快,出院當天,我就聽說秦燁被革職了。
這還不算最慘的,莊岩說秦守誠昨天趕過來,把病床上的秦燁從醫院裏打到醫院外,被很多人拍了照傳到網上。秦燁的臉麵這次被徹底丟盡,而他爸對於打兒子被曝光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大感覺,反而覺得秦燁傷害我跟包媛媛兩個“弱女子”太過丟人。
因為江陽一早跟我們新經理打過招呼,所以我跟包媛媛都能帶薪休假。
回到小家後,莊岩就一聲不吭地開始打掃屋子、買菜做飯。
我看著挺不是滋味的,想幫他擇菜,卻硬是被他按坐在沙發上:“休息,幸好沒大礙。真想以後把你放在兜裏隨身帶著,哎。”
“莊岩,等我再歇幾天,我們就去領證吧?再過幾天把畢業證書一拿我就正式畢業了,你當初說過等我畢業後會娶我。”我找出他當初跟我求婚的戒指戴上,還刻意在他眼前晃了兩下。
本來領證這種事情應該讓他主動,可我等不及了。
我不需要盛大的婚禮,畢竟我出了舅舅和姨媽,也沒什麼親戚,而這兩位親戚,我幾乎已經不再走動。主要莊岩有親戚,不過像他小姑那樣的人,如果參加了我們寒酸的婚宴,說不定又要說什麼難聽的話。所以我的意思是,領個證就行,擺不擺婚禮無所謂。
當然,這一切我都會交給莊岩決定,這些隻是我自己的想法。
他盯著戒指發了一會兒呆,最後居然搖了頭:“再等等,破產的事情處理好之後再說。”
“我聽見江哥跟你說的話了,鄭濤想用你最初的價格買機器,這不是幫你解了大難題嗎?還是說你有別的打算?”
他揉揉我的頭發,有些無奈:“小東西,怎麼總是偷聽大人說話?鄭濤的提議我不準備接受,所以到時候我會欠一屁股債。法人代表是我爸,老總也是我爸,所以他們聯合起訴公司,我爸要擔最主要的責任,不過這種事情應該不會增加他的刑罰。”
心上罩下厚厚一層失落,我連眼皮都懶得再抬:“你要等還完這筆債,才肯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