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積雪踩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就像我心裏的落寞,竄進耳朵裏震蕩著我的靈魂。
我打了電話給舅舅,想問問他年後能不能帶著外婆過去聚聚,他有些為難:“希希,我要去你舅媽家裏過年,年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正月十五吧,到時候我過去給媽拜個晚年。”
“舅舅,外婆的胃癌複發了,要是可以,拜托您多抽空來看看她吧,謝謝了。”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我知道他可能往複雜的方向想了,趕緊跟他說道,“外婆的身體不能再做手術了,我手頭有足夠的錢照顧她,這方麵您不用擔心。”
可能因為我說得太過直白,他尷尬地笑了兩聲後才說會盡快安排時間過來一趟
進門的時候我聞到一股花香,一大束玫瑰花像長了腿似的朝我挪過來,花下麵傳來我心心念念的小奶音:“媽媽,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她唱的生日歌調子不變,全部都在第一句的調子上循環。
我詫異地抬頭掃了一眼,圍著我圍裙的莊岩從廚房裏走出來:“回來了?”
這一切就跟做夢似的,我呆了半晌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沒說過今年會來給我過生日,更沒說過會把樂樂帶過來。所以我感覺很恍惚,要不是樂樂一直舉著花往我懷裏送,我肯定還得再愣會兒神。
“你們怎麼來了?”我表麵上很平靜,心情卻早就波濤洶湧了。
莊岩淡淡地笑著,指指桌上的蛋糕:“你生日,怎麼能不來?”
那天晚上是我這段時間以來最開心的時光,因為包媛媛還沒回家,所以當晚我就麻煩她過來幫忙照顧一下樂樂,任性地拖著莊岩出去約會了。
步行街上有很多小吃,我每一樣都央著他給我買,他像以前一樣寵溺地看著我,眉頭皺著,淺笑掛著:“不衛生,少吃點。”
我不依,搖著他的手臂撒嬌:“我就是想吃,今天我生日,你還想管著我?”
想管就管一輩子,反正我等你。我在心裏默默地說著這種話,看到他消瘦的臉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他無奈地點著頭,揉揉我的頭發連連說“好”。
吃章魚小丸子的時候,裏麵有點燙,我咬了半口差點吐掉,結果他及時親了過來,把剩餘半個吃進了嘴巴。我們的唇隔了半個多月終於又碰到了一起,雖然像蜻蜓點水,卻拂動了我心頭的漣漪。
我癡癡地看著他,主動說道:“今晚不回去,我們開房吧。”
他眼裏有莫名的情緒開始浮動,我知道他也想要我,因為怕他反悔,所以我趕緊主動封住了他的嘴巴又親了一下:“今天我生日,你得聽我的。”
他笑了:“好,聽你的。”我感覺他突然做好了某種決定似的,忽然低下頭在我耳邊親昵地羞了我一句,“希希,你現在真主動,不害臊了?”
外麵很冷,他嗬出來的熱氣吹在我耳朵裏特別癢。我本來還很淡定,被他這麼一調侃,臉上的熱度立馬噌噌噌地往上漲,很快就燙得可以跟滾燙的烤地瓜媲美了。
開好房後我先洗了澡,趁著他衝澡的時候,我又悄悄地把新買的套子紮了洞,用的很細的縫衣針,買的套子也是透明的,相信他不會察覺。
我知道這麼做挺卑鄙的,我隻是怕他真的會離開我,所以想趕緊懷上一個孩子讓他徹底打消那個念頭。之前那次沒有懷上,希望這次可以成功。
他今晚特別溫柔,所有的舉動都以我的感受為先,那種被他當寶貝的感覺幸福得我整個人都想融化在他懷裏,跟他合二為一再也不分開。最後衝刺時,他顫著聲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希希,真想把你揉進骨血裏。”
那晚我們不知疲倦地做了很多次,最後動都不願意動彈的時候,我就趴在他身上時不時地親一下他的胸口:“莊岩,你出國休整休整吧,我等你。”
這段時間我一直沒跟他提這個話題,勸他出國就是讓他別管他爸,這個選擇很自私,但他爸也催過我好幾次,所以我還是自私地說出了口。
我壓根沒打算聽到他的回複,結果我等到快睡著的時候,頭頂上忽然飄來一聲低沉的:“好。”
我一下子驚醒,抬頭一看,那雙帶著紅血絲的眼睛裏竟然迸射出很認真的光芒。
“真的嗎?你願意了?”
“嗯。”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再度開口,“希希,離開前你先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