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們之間正是因為那件事才產生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冷戰。
趙雅如剛開始並沒想過要跟我說這麼多,後麵鬧矛盾的事情也是她激動之餘衝動地說出來的。
“沈希,我跟你說這麼多,是想告訴你婚姻本來就這樣。我跟他也很甜蜜過,他當初對我的好肯定比他現在對你的好來得多,你說到底就是年輕,哪個男人不喜歡玩二十歲的小姑娘?我知道你家裏條件不好,可能沒怎麼接觸過男人,可你吊著他就是個錯誤。”
“你也就是給他生了個女兒才加分了,你在他心裏比不上周瑾,也比不上我,他現在就是對我膩了,但責任還在。你信不信就算離婚了我也能讓他忘不掉我?”
“雅如求你別說了,我離不開莊先生啊,我真的離不開他。我不相信莊先生會這樣,我眼裏的他跟你眼裏的他不一樣,莊先生不是那種人。”我就算意誌再堅定,聽了這麼久還是會覺得不舒服。
我滿腦子都是莊先生寵溺趙雅如的畫麵,我懷孕時他摸我肚子跟女兒說話的情景也突然變成了他在摸趙雅如的大肚子,他對我的笑對我的好一下子全都混亂了,我就像是個過客,在旁觀著他跟趙雅如的恩愛爭吵。
“沈希,我也一直為這段婚姻努力,我收斂脾氣,我試著不懷疑他,我甚至幫他找了你我覺得我簡直蠢透了,還沒把周瑾攆走,居然主動引狼入室,嗬嗬,我真的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對你這樣一個鄉巴佬產生興趣。”
“雅如姐,我知道您想讓我知難而退,可我現在退不了。您想罵就罵吧,我知道我不要臉,可我不會離開莊先生的,除非他親口跟我說不要我了。”一想到這個可能,我居然猛地打了個寒噤。
其實,就算他真的跟我說那種話,我也會等他。
“你覺得這就叫勇敢是嗎?”趙雅如笑得很冷很頹,“你外婆還算明事理,可你的腦子真的很拎不清。他爸說了,如果莊岩執迷不悟非要跟我離婚,他會跟莊岩脫離父子關係,莊岩的公司有一半是他爸投資的,到時候肯定也會收回,你真的以為莊岩那麼厲害能起死回生?他的公司能做到現在這個規模是花了很大心血的,你要是真舍得就讓他為了你敗掉這麼多年的心血吧。”
“還有,就算婚離了,女兒也不會給他。他能托關係打點,我也能,別忘了,我這邊還站著他爸跟我爸。話就說這麼多,你好好想想吧,別把自己整得跟掃把星一樣,你要是真愛莊岩,就別把他害那麼慘。”
我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很久都沒回過神來。
晚上我做了一個冗長又繁雜的夢,我夢到我跟莊先生結婚了,他努力在外麵賺錢養家,我卻因為他回家晚開始懷疑他;懷疑次數多了,他索性就不回家住了。然後他也開始染上酗酒的毛病,最後那張臉突然變成了姨夫,不知道因為什麼突然抬手抽我。
我疼得直抽氣,醒過來的時候嚇出一身的冷汗。
趙雅如說的那麼多話裏,最讓我介懷的就是最後那段,我一直都怕拖累莊先生,如果離個婚真的會把他害成那樣,我寧願不,我舍不得離開他。
這種糾結折磨了我好幾天,我一直在思考怎麼辦,可我哪裏能想得出辦法。
可能是被這股憂慮折磨得太深,我一連好幾天都沒睡好覺,所以那天下午在車間工作時,眼前突然發黑,腦子暈暈乎乎地以至於壓根站不穩腳跟。當時我就記得自己跌跌撞撞地趄趔了幾步,然後一下撲在地上就不省人事了。
我是在領導的空調室裏醒過來的,她們又掐人中又給我灌鹽水,嗆得我特別難受。
組長說我這是中暑了,廠裏的領導讓我吹一會兒空調,實在不行了就先回家休息,說是今天不會扣我工資。
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醒了就抱著膝蓋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哭完後我撥通了莊先生的電話,我想問問他趙雅如說的是不是事實。
他當時好像正在跟人談事情,接通電話時聲音壓得特別低:“希希?怎麼了?”
“莊先生,你如果離婚,是不是要淨身出戶,公司也可能會倒閉?值嗎?你以後會不會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