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咧嘴笑了,他的笑容跟莊先生不同,是青澀中帶著陽光的那種:“沈希,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我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問這個,但還是硬著頭皮回答了:“宋老師。”
我記得他的名字很儒雅,一聽就像出自於書香世家,但我一時間真想不起來。
輔導員撇撇嘴,露出一嘴的白牙繼續笑:“宋謙修,我就知道你們沒幾個能記住我的名字。我也沒比你們大多少,別總是把我當吃人的老虎,我對你們也不凶呀。”
印象裏的老師都很嚴肅,畢竟都要保持為人師表的形象,所以我從來不敢在老師麵前造次。
“就該像現在這樣多笑笑才好,現在有胃口了沒?多吃點。”他說著又給我夾了一筷子菜,結果就是我吃撐了。
飯後我跟著他去辦公樓時,他終於問起莊曉婷的事。
我當然不敢把代孕的事情說出來:“老師,事情已經解決了,真的很對不起,總是讓您操心。”
輔導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停下腳步來看向我,欲言又止了一會兒後還是問出了口:“那你跟她哥哥是怎麼回事?她哥哥有老婆?”
“我喜歡她哥哥。”本來我是不敢承認的,可事到如今我也沒必要再隱瞞了,我從不覺得喜歡莊先生是可恥的事,可恥的是我影響了他跟趙雅如的感情。
輔導員一下子就握緊了拳頭,恨鐵不成鋼地斥我:“沈希!你是不是糊塗!”
我沒抬頭看,但我聽到他的呼吸變沉重了。
“跟我回辦公室!”輔導員這次是真的生氣了,率先大步流星地走了。
我沉悶地跟過去時,莊先生發消息來了,是一段語音。
我看輔導員已經走遠,就迫不及待地打開聽了:希希,什麼都別煩,安心讀書。
所有的陰霾在這一刻消散開來,我心裏陡然間雨過天晴,好像連空氣都變得特別清新。我趕緊飛速地打了一段話過去:莊先生,今天忘了跟你說早安。我會照顧好自己,請不要擔心。
他緊接著又發來一條語音:嗬嗬,希希,怎麼還跟我這麼客氣?
我特別喜歡聽他的笑聲,低沉不張揚,像大提琴一樣很有韻味,每次都聽得我心頭一陣悸動。
輔導員正黑著臉在辦公室等我,進去時我下意識地把手機藏到了身後,再斂起臉上的笑容低下了頭:“老師。”
他煩躁地往我身後看,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後指了下對麵的椅子:“沈希,你喜歡誰是你的私事,可能我不該多管,但你怎麼能喜歡有老婆的男人?你想把自己的前途都毀了嗎?你難道沒看過網上那些原配打”
他說到這裏頓住了,粗重地喘了兩口氣才繼續訓我:“我管不著你喜歡誰,可學校是你讀書的地方,你該把心思用在學習上。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姑娘,肯定不會想通過這種方法走捷徑,你千萬不要被所謂的愛情衝昏頭腦”
那天他苦口婆心地勸了我很久,我真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和盤托出。從小到大我都沒有可以傾訴心事的朋友,有時候我也會覺得孤單,跟莊先生之間的發展我也不知道是對是錯,現在完全是在跟著心走。
從那天開始,輔導員越來越頻繁地找我談話,企圖勸我不要再被莊先生迷得喪失理智。可感情是不理智的,如果這麼容易就能不愛,我之前也不用糾結那麼久。
莊曉婷把趙雅如的卡號發給我後,我當天就抽空把錢轉了過去,我以為趙雅如會很快親自找我談話,心驚膽戰了好幾天,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日子好像又恢複了平靜,莊先生閑暇時幾乎每天都會抽空跟我聯係,忙的時候也會一連好幾天都沒音信。
為了克服自己的怕生,我每天都逼著自己跟室友們交流,從最初的隻能打招呼到後來的可以正常交談,一切都在變得越來越好。
莊先生一直沒跟我說起關於離婚的隻言片語,他不聯係我的時候我都盡量不讓自己多想。
這種平靜一直維持到學期結束,室友們都回家了,隻有我繼續住在學校想打工。江陽來接我時,我才發現他送給我的箱子和幾件衣服不翼而飛了。
不過我當時急著去見莊先生,所以沒時間看到底丟了哪些東西。
途中江陽跟我說起了莊先生最近的情況,原來他在找律師準備起訴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