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城,深夜。
顧景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俯覽著高空之下的繁華城市。
閃爍的霓虹燈,像是璀璨的星辰一般奪目,卻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來來往往的車輛,穿流不息,穿梭不停的人們彰顯著這個城市無盡的繁華與冷漠……
繁華似錦的夜,讓她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恐懼與害怕,淚眼朦朧的眼中化做一層層的光點,落下。
空洞的眼神,怔怔的望著在玻窗上倒映出的大床上……
這荒唐的一夜,她做了荒唐的事,用自己的第一次,換了一筆救命錢。
她從小就沒有爸爸,是媽媽一人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
可等到她長大了,才發現,媽媽早已白了頭發,撐不下去了,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等死。
可真正能在這個危難關頭伸出援手的人,竟沒有一個……
顧景人伸手抹去眼淚,強顏歡笑。
離開這個像夢靨一樣困惑著她的地方,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進洗手間,隻想將自己身上的肮髒全部洗淨……
顧景人,忘記昨天,那隻是夢。
顧景人,你一定要振作。
她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任涼水劃過自己仿佛失去了知覺的身體。
關掉水龍頭,顧景人看著鏡中的自己,身上,布滿了可恥的印記。
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多大年紀,她都不知道。
真是可笑。
自我的厭惡感讓她使勁的搓洗這身上的每一個印記,一直到把雪白的皮膚搓的緋紅。
不知道過了多久。
顧景人換上了幹淨的衣服,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家,媽媽還在醫院需要她去照顧。
風嗖嗖的吹著,顧景人卻沒有任何的感覺。
醫院裏,媽媽安靜的躺在病床上。
現在終於有了醫藥費,坐在病床前的顧景人緊握著媽媽的手,長長的舒了口氣。
*
位於城市中心的黃金地段,坐落著一套極致奢華豪宅。
已經是淩晨兩點,很是安靜。
一個俊美如斯的男人,正姿態慵懶的靠坐在沙發上,在他的對麵,靜坐著一個女人。
他輕輕的眯起幽深的眸子,俊臉上化作薄涼一片。
女人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開了口,“少傾,我等了八年,就是在等這一天,我想嫁給你,想盡早成為你的妻子。”
慕少傾看向林季鬱,握著酒杯的大手驟然一緊,不知道怎麼,找不到幾個小時前的身影。
默了一秒,他冷冷道:“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
林季鬱認真的看著他,說:“對你來說可能是一個形式,對我,卻大過於天。”
慕少傾依舊冷漠,“隨你。”
話音才落,他站起身就要走,林季鬱見狀,連忙叫住他,“少傾!”
他頓步,回頭冷掃她一眼,“怎麼?”
林季鬱輕輕蹙眉,語氣帶著幾分酸澀,“就快舉行婚禮了,希望你不要因為別的事情,讓我一等……再等……”
回應他的,是那逐漸遠去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