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雲晴輕心情頓時就不好了,但還是回答了寧紀臣的問題,“他在幼兒園裏說同班的小朋友是笨蛋,不愛背地裏說,特別喜歡在人家的麵前說,弄哭了別人家的孩子,人家父母都投訴到我外公那裏去了。”
這個理由,倒是讓寧紀臣有些意外,可他卻覺得,遠遠不止這樣,“還有呢?”
“我外公找他談話,結果他反而把我外公說服了。”說到這裏,雲晴輕的臉色心情已經不能單單用鬱悶兩個字來形容了。
寧紀臣挑了挑眉,繼續問:“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像太姥爺一樣聰明,幼兒園的知識他都學會,他不想和那些笨蛋一起念書,那樣會和他們一樣變成笨蛋的,他想直接念一年級。”
聽起來很牽強的一個理由,可偏偏,老人家還真的吃了他這套。
幾歲大的孩子,這馬屁拍的,雲晴輕都五體投地了。
寧紀臣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總結:“像你。”
雲晴輕:“……”
什麼叫像她,她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好嗎。
她從來沒有嫌棄過別人笨蛋,她頂多鄙視人家太弱而已。
盡管心裏不服氣,雲晴輕也沒有再開口。
看在他提供了精子的份上,她才願意和他聊一聊兒子的事情。
別的,嗬,懶得跟他說。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雲晴輕發現不是回那個小區的路,回頭看了寧紀臣一眼,沒從他那張臉上看出什麼表情,忍住沒去問,再次移開了目光。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在一棟老舊的樓房前停了下來。
雲晴輕疑惑不解的跟著寧紀臣下了車,跟著他走進了樓房裏。
這棟樓房是在一片建築工地裏,樓內的燈光很暗,不時還隱隱有奇怪的“嗚嗚”聲從裏麵傳出來,讓整棟樓房無處不透著詭異。
雲晴輕卻一點兒都不害怕,不害怕的原因,一部分來自她對自己能力的自信,另一部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因為寧紀臣的緣故。
走在前麵的寧紀臣突然停下腳步,輕挑著眉稍問:“不怕?”
“怕什麼?”雲晴輕反問。
寧紀臣低笑了聲,沒再說什麼。
兩人上到三樓,來到一扇木門前。
寧紀臣腳尖踢開木門,直接走了進去。
突如其來的燈光從裏麵照射出來,雲晴輕眼睛有些不適應的眯了眯。
等雲晴輕的眼睛適應了光線,往裏一看,驚訝的睜了睜眼。
此時房間裏麵,有一個中年男人被麻繩綁在凳子上,嘴裏還貼著膠布。
眼前的這個場景,何其的熟悉啊。
可不正是她中計被綁在那棟別墅時的情景嗎。
除了地點背景不一樣之前,其他的,如出一轍。
雲晴輕走到寧紀臣身旁,目光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寧紀臣卻沒有看她,下巴抬了抬,示意雲晴輕看過去。
雲晴輕收回目光,走到那個被綁在凳子上的中年男人麵前,居高臨下的睨著他,饒有興致的欣賞了一會兒他眼底的恐懼。
還沒脫困的時候,雲晴輕確實挺想打他一頓的,不僅因為他是施暴者,還因為她特討厭這個男人那副自以為自己很了不起的嘴臉。
不過現在,雲晴輕對打他卻興致缺缺,做他們這行的,挨揍多了,總不能個個都打回來,而且她估摸著寧紀臣也不可能放過他,索性懶得動手。
雲晴輕不再看哪個中年男人,轉身離開。
寧紀臣看了她一眼,給守在一旁的人遞了個眼神,跟著走了出去。
回到那棟別墅,兩人一前一後的往門口走。
雲晴輕停下腳步,突然回過頭,對寧紀臣說:“泄憤有什麼用,能挽回什麼?”
早在葉雲死的那刻,她就明白這個道理了。
她要報的仇,寧紀臣替她報了,可關久信再也回不來了。
寧紀臣也停下了腳步,目光平靜的看著雲晴輕。
良久,輕聲開口:“執著過去有什麼用,你能挽回什麼?”
“……”雲晴輕麵色一白,咬著唇猛地撇過頭。
是呢,執著過去確實沒什麼用,她什麼都挽回不了。
可是讓她放下,也不可能,那樣她會覺得不起關久信。
當年她究竟有沒有被他利用,她已經不在意了。
由始至終她最在意的,隻有關久信的命而已。
耳邊有腳步聲傳來,等雲晴輕抬起頭,寧紀臣已經走到了她麵前。
寧紀臣以近乎逼迫的姿勢將她逼到門板上,那雙比夜色更加深沉濃鬱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聲音極輕卻又很壓抑的問:“雲晴輕,你想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