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浮夢，孤自憐 第389章 【111】五十二年！
“小辰……小辰……”昏迷中的歐承風一遍一遍呼喚著歐洛辰的小名。
“是，爺爺我在，我是小辰。”歐洛辰一臉凝重，話語間更滿是急促，原本那繚繞著層層殺氣的眸此時滿是焦慮擔憂，更是布滿了紅色的血絲，有些猙獰，有些可怖。
迷糊中歐承風緩緩睜開他那雙蒼老的眸，首先映入眼前的是一切是如此的陌生，他那木訥沒有丁點光澤的眸細細的打量著房間裏的一切，就好像一剛出世對任何事物都感到新鮮之極的孩子。
然後扯著嗓門詢問道：“這是哪啊？”
“爺爺，你終於醒了，這裏是醫院。”歐洛辰的聲音洋溢著那抑製不住的激動。
“醫院……我怎麼會在醫院呢？”歐承風那滿是歲月痕跡的臉頰上一臉茫然，將他將頭投向窗外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聽聞老爺子如此問的歐洛辰當場語噎，這嗓子裏麵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難受的不能自已。
“爺爺，什麼都別說了，先養病吧。”歐洛辰安撫道。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家裏衝進來了一群畜生，竟然還開了槍，混賬東西！我歐承風出來混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在哪，如今竟然敢對我開槍，簡直活的不耐煩了。”老爺子雖然用了十足的力氣，但這話說出聲音依舊十分的微弱，更是一臨終老人在交代遺言，但歐承風想當年畢竟是淩海市一大霸主，身上那份霸氣依舊存在，說完，便劇烈的噓喘了起來。
歐承風見狀趕忙安撫著老爺子道：“爺爺，你不要動氣，他們那群出生，我早晚會斃了他們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養病。”
歐承風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耳畔邊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正在納悶這來人是誰的時候，隻聽‘哢嚓’一聲房門被推開。
首先映入眼前的便是那坐在輪椅上，麵色蒼老了不少的莫老頭，推他進來的是高辰。
歐承風在看到莫老頭的瞬間，明顯臉色一怔，然後那蒼老的眸抑製不住顫抖，最後連同嘴唇也顫動了起來，喊了兩個字：“莫……軒。”
隻是這兩個字隻有口型沒有聲音。
莫老頭雖然表麵上看似一片鎮定，但實則內心早已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高辰推著莫老頭走到了歐承風的床邊，隻聽莫軒感慨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咱們兩個老家夥竟然會在這裏見麵！”
語落朝歐承風伸出了手。
此時的歐承風，眼眶裏已經湧動著渾濁的淚水，然後一把握住莫軒的手，兩人緊攥，這一幕就好像那闊別許久不見的兄弟般。
“高辰，到外麵等我，我想跟老朋友說說話。”莫老頭語重心長的道。
“老爺子，我就在門口，有什麼需要叫我就好。”高辰說完看了一眼歐洛辰，然後轉身快步走出了房間。
歐洛辰同樣低聲都：“那爺爺，我也先出去了，有什麼需要叫我。”
歐承風點頭，但那蒼老滿是淚水的眸卻緊盯莫軒。
歐洛辰起身衝莫軒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這才走出房間。
房間裏僅剩了這花燭殘年的兩位老人。
隻聽莫軒先行開口道：“自從那件事後咱們已經有52年未曾有見麵了吧？”
莫軒歎息，隻感覺時間仿若彈指一揮間。
歐承風聽完微微遲疑道：“算上今年，就整整五十二年了。”
“你信我嗎？”莫軒那本沉寂的宛若古潭的眸，瞬間變得狂野起來。
“已經整整五十二年了，就算我信你如何？不信你又如何？素琴又不會活過來。”歐承風緊閉雙眸，渾濁的雙眸順著那滿是歲月痕跡的臉頰滑落。
“你恨我嗎？”莫軒又問。
“在素琴死掉的那瞬間，我恨不得殺了你，但似乎素琴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給我留下的遺言有這麼一句話‘無論發生何事，懇請哥哥不要與莫家為敵，歸根結底是咱們對不起莫家’從這句話裏，似乎素琴早就預料到了自己有那麼一天，又或者說……死，是對她的一種解脫吧。”提及往事，歐承風心如刀絞。
本強製抑製住自己情緒湧動的莫軒，在聽到歐承風如此說後，再也無法隱忍，任憑淚水流淌過他那滿是歲月的麵容，他的兩隻手更是緊攥輪椅扶手，像是要把它捏變形一般。
“對她是一種解脫，可你知道這52年我是怎麼活的嗎？我日日夜夜活在自責之中活在良心的譴責中，做夢都會夢見素琴的魂魄來找我報仇。”莫老頭緊抓自己的胸口，情緒湧動。